久違的力量充盈少年體内，如果沒有三年前靈源破裂那一遭，按甯竹的修煉速度，如今的甯竹理應是要到聚氣六段甚至七段之上，但和那三年在散氣起落反複相比，如此突破也已是稱得上飛躍。

甯竹定了定神，那兩條靈脈在甯竹成功凝源之後便安定下來沒再發起攻擊，甯竹閉目内觀，他的木靈源緩緩旋轉着，但似乎……比他以前的靈源要小一些？

“對。”蠍子突然出聲，它肯定了甯竹心中所想，“你這兩條玩意霸了不少靈力，能成功凝聚木靈屬靈源，而不摻入水火靈力就已是萬幸了。”

甯竹愣了下，他的意識潛入那片空間裡，瞬時間被蠍子的虛弱驚得訝異：“你……你還好嗎？”

“還沒死。”

蠍子有氣無力地蜷着身體，蠍尾輕輕甩動。

甯竹先前凝源的時候隻感覺到了靈脈暴動了幾息，旋即很快被壓制下去，他大概猜到了蠍子在幫他壓制，可現在親眼見得，才知道蠍子所付出的代價遠比自己想的多。

一旦他死了，蠍子也讨不到好。此話不假。但此刻蠍子虛弱至此……他就不怕自己卸磨殺驢過河拆橋？

那兩條靈脈依舊捆在蠍子身上，甯竹嘗試調動，那兩條靈脈卻毫無反應。

“别折騰了，幼崽，你修為不夠。”蠍子悶聲道，“我原本的打算，是在你凝源的時候強行把這兩條玩意排擠出去，啧，失算。”

靈脈比甯竹、更比蠍子預估的頑固。甯竹凝源已成，靈脈也依舊糾纏在甯竹身體裡，以至于他的靈源要小于同階層的靈源。

而這最直觀的後果，便是甯竹雖有聚氣三段，但實際能供他調動的靈力，頂多隻能和尋常聚氣一段相比較。

甯竹苦笑一聲。

“難不成這兩條靈脈，真就動不得了？”

“也不是，”蠍子道，“比你凝源之前，這玩意已經沒有那麼強勢了，所以你當務之急是繼續修煉提升，我估計你聚星時還要被卡一陣。”

蠍子聲音倒是平穩，若不是甯竹就在它身前不遠處看着，還真感覺不到蠍子此刻的虛弱。

“在我族，有一門利用五行相生之法的秘術，木能吞水，這水靈屬倒是好解決，但木卻吞不了火……幼崽，恐怕你得做好準備。”

甯竹眉梢一挑。

聽這意思……蠍子是準備繼續幫自己？

不……還有另一種可能。

它是怕甯竹成功凝源後，認為蠍子已失去價值，對它下死手。

甯竹沒有拆穿這點。畢竟若是換自己放在蠍子的立場裡，他也會做同樣的選擇。況且……甯竹睜開雙眼，他手一招，昏暗的小院中，他掌心凝聚的木靈力分外顯眼，而其當中，飄逸着一縷若有若無的灰紫絲線。

……那是毒。

少年眼神微變，他微微點頭，又道：“木裡的毒能控制嗎？”

“可以。”蠍子歎氣，“有我在，不會影響，但毒能增強你木靈力的攻擊性，為什麼不要？”

甯竹頓了頓：“出于某些曆史原因，毒修的處境跟邪修差不多，我還不想把自己按在全世界的對立面。”

蠍子：？

蠍子：不是很懂你們人類，但行吧。

在蠍子的操控下，那點灰紫的絲線很快隐入蠍形印記中，甯竹手中的靈力終于回歸他記憶裡的純粹。少年靜靜地注視着這團純粹的靈力，像欣賞着一塊無暇的美玉。

“對了……”蠍子突然出了聲，“幼崽，把那朵花拿出來。”

“花？”它這突如其來的指示令得少年愣了一下，旋即才想起那朵被蠍子評為“好東西”的枯花——扇葉通心蓮。

甯竹疑惑着從手環中取出那朵花，動作間又蹭掉了幾片花瓣，看得這隻魔獸“嘶”的一下抽了口冷氣，像是心疼急了：“幼崽，你動作能不能輕點。”

甯竹無辜：“要不你來拿。”

那朵小枯花經過甯竹先後幾次拿取，外層已然秃了一圈，露出一小截皺巴巴的枝幹。少年借着月色打量這朵花，半天下來，也隻能得出一個品相極爛的結論。

可恢複了木靈力的甯竹端着它時，那朵小小的枯花上傳來一股令人移不開的吸引力。

蠍形印記緩慢地從甯竹小臂上攀至掌心，而這時甯竹才注意到，那層烙印仿佛褪了色一般，些許發灰。

蠍子沒有覺察甯竹的打量，它的注意力全在這朵枯花上。蠍子“啧”了一聲：“還好你當時選走了。”

“要不然……可就埋沒了。”

聽得蠍子這麼說，甯竹的興趣更上一層，他的視線從印記上轉走，重新回到枯花上。

在當時便能對天然與植物高親和的甯竹産生吸引力，使得甯竹放棄了一株木屬性靈植去選走它，也足以證明其不凡。

隻不過甯竹不得竅門，隻能憑直覺知道這朵枯花沒那麼簡單，但真要說怎麼用，甯竹還真毫無認知。

“你知道怎麼用？”

“哼，”蠍子笑了一聲，聲音裡染上了幾分莫名的驕傲，“幼崽，用木靈力澆灌它。”

甯竹依言照做，他另一手上凝聚的木靈力還沒散去，此刻正好直接将枯花包裹，隻一眨眼，那團光球瞬間縮小了一圈，而那朵枯花還紋絲不動。

少年“嘶”的一聲，他還沒說什麼，這隻魔獸頓時興奮起來：“多澆點！快！”

甯竹掌中靈力彙集，自指尖淌入那團光球中，像是感受到了供給，那朵小花漂浮着輕輕轉動起來，很快蜷縮的花瓣舒展開來，呈現蓮花的形狀，而其上枯灰的葉片由褐轉黃，花瓣邊緣更是暈開一層淺淡的粉。

清淺的香味從中逸散而出，這朵枯花在木靈力的澆灌下逐漸恢複生機。

“用毒——”

蠍子發出下一步指示，甯竹沒有猶豫，他指尖一點，蠍子配合着壓縮出來的毒如飛箭刺入光球之中，瞬息之間，花朵便似融化一般迅速變得半透，随着這一下變化，甯竹心頭猛地一跳！

還真給他撿到寶了？

少年唇角邊微微揚起一抹笑，他看着那靈氣濃郁程度已然能和二階靈植相比的花朵。他手上輕輕一招，那光團邊朝他飄了過來。

扇葉通心蓮融化後的色彩清淡，仿若玉髓在光團中流淌，而其純粹程度更是令得甯竹心頭狂跳，這朵花之于木靈屬修者，完全是大補之物。

吸收它，甯竹的修為還能再上一階也說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