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來的一天,當她失去了價值,他又會怎麼對她?
可惜體諒沒有換來相應的回饋,境況反而愈演愈烈。他開始夜不歸宿了,每次都是不一樣的借口。大大小小的理由排列在一起,全部指向了同一個終點——出軌。
當他醉醺醺地回來時,她什麼都試了,軟磨,硬泡,盛捷都依然故我。有次她不過多問了一句,就被攥住雙臂,像風中的稻草般劇烈搖晃。
“我已經回家了,你還要我怎麼樣?是不是對你太好了,啊?”
他因憤怒而噴濺出來的口水,還帶着53%的酒精含量。
“怎麼?靠我養着的廢物還要宣誓主權了?你有什麼資格?也不撒泡尿看看你自己?一天穿成什麼鬼樣子?”
她保持不住重心,幾次踉跄着,終于像一片不堪重負的雲,摔落在地。
再之後——
拳頭。
皮鞋。
雨點般砸到身上,她竟也不覺得疼了。
反正不是第一次了,待會他就走了,一切都會好的。
——自從上次被打,她拒絕和他同房之後,他就索性消失幾天,等她能伺候他了再出現。
其實,不是沒有嘗試過逃跑,可每次他都有辦法把她帶回來。
“隻是鬥嘴嘛,怎麼鬧到媽這裡來了。我給你認錯好不好?”說着他就在她媽面前笑盈盈将她牽起。
“别鬧了,快跟女婿回家吧。”
她張了張嘴,試圖解釋自己的處境,卻被媽媽不耐煩地揮了揮手,“以後這麼點事就别往家裡跑了。女婿啊,我們家女兒從小嬌生慣養的,你多擔待。”
她不可置信地看着媽媽面不改色地說着這一切,不知是哪裡來的寒氣,令她情不自禁抖了一下。無能為力侵蝕着她的每一處關節,骨髓,似乎每一個細胞都鼓噪着,叫嚣着同一句話——
認命吧。
她曲下雙膝,冰涼的觸感令她不由打了一個寒顫。
認命吧。
右手向前,用濕抹布輕輕擦去冰箱角落留下的一小攤血漬。
該認命嗎?
左手下意識摸上了後腦。
不!
她站了起來,撥通了韋臨松的電話。不是不想打給池雨,而是一種該死的羞恥心令她數次放棄了。池雨早在婚前就話裡話外地提醒過她,和盛捷相處得太短了,萬一他并非結婚的最佳人選怎麼辦。她不聽,仍執意要嫁給他。現在出了問題,她怎麼還有臉去向她求助?
用跟韋臨松借的八萬塊錢,她在離市區很遠的地方,租下一間很小的門面,想要開一家飲品店。店名她在借錢之前就想好了,叫方遲。她已在心裡設計好了未來的一切,除非盛捷同意離婚,否則絕不回去。
結果呢?
盛捷在電話裡咳了幾聲,說自己為了找她病了幾天。
“雲雲,我不喝酒了,求你回來吧。”
她心一軟,又鬼使神差地回去了。打開卧室門時,窗外一隻不知從哪來的鳥撕心裂肺地叫着,似乎在嘲笑她的天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