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捷一直等在門外,直到聽到淋浴的水聲,才轉身去到隔壁的洗手間,提上一袋東西,快步向走廊跑去。
炫目陽光擠過竹簾,一格一格落在盛捷的側臉,卻沒有将室外愈加高熾的溫度傳遞到他的皮膚。中央空調的發明,雖然帶了不菲的造價,卻也真的造福了消費者——而盛捷顯然就是其中之一。
他的腳步,停在了一處印有太陽暗紋的牆紙面前。鑰匙在太陽暗紋那裡扭了一圈,一扇門就在眼前就此開啟。
“剛才折騰動靜不小啊,”關好門後,盛捷将東西放在地上,回頭已是嘴角含笑。
房間裡的人四肢被綁在木凳上,被壓得動彈不得。因為血液倒流太久,那人臉憋得通紅,額頭青筋暴起。
“要我扶你起來嗎?”
那人拼命扭了扭身體,結果木凳紋絲不動。
盛捷搖了搖頭,打定主意要看那人出醜,“這麼堅強啊?那我就不幫你了。”
見那人沒被打動,盛捷又向前走了幾步,準确找到那人的小腹,猛地按了幾下。
幾秒後,他如願捂住鼻子,“诶?這是什麼味啊?你又尿了?”
“哦哈了倚!”地上那人目眦欲裂,表情猙獰。
盛捷卻輕蔑地将那人扶起,“你說什麼?我沒聽清啊,你把舌頭捋直了再說一遍吧。哎呀,你看看我這記性,都忘了你舌頭隻剩一半了。我猜你剛才說的是殺了我,對吧?”
重新坐好後,那人賭氣似的故意不回答。
盛捷伸手連抽了那人三個耳光,依然無甚效果。那人隻是目不轉睛地瞪着盛捷的臉,似要用眼神将他千刀萬剮。
“知道來人,所以重新燃起了希望?你都多大了,怎麼還這麼天真?”
那人又含混不清地開始說話,不用細辨,盛捷都知道那一定是對他的咒罵。
“閉嘴,”對視的刹那,盛捷看到了那人眼中依然故我的傲性,臉上表情瞬間凜住,“我說你他媽的給老子閉嘴!你的态度我非常不喜歡。這麼多天了,你還是隻會讓我生氣。你看看你自己,讓我生氣又有什麼好處?”
那人仍不依不饒,甚至向盛捷臉上吐口水,可惜因為缺了半截舌頭,失了準頭,最後那口水吐到了自己的大腿上。
雖然場面看着很滑稽,可盛捷卻沒有笑,眉目更加森冷。戴上醫用手套,他掏出從池雨那兒收繳的刀,慢條斯理按下按鈕。
“這個時候才知道掙紮?晚了。别扭了,不做刀俎,就隻能做魚肉。”
他左手一推,刀鋒輕易就刺進了那人胳膊。如他所料,耳邊的哀嚎清晰而短促,鮮紅液體順着他手指縫隙溢了出來。正當盛捷直呼爽快時,那人卻開始了前所未有的劇烈掙紮。盛捷壞心又起,故意将刀刃斜着,眼睜睜看着那人胳膊上的皮膚如他所願地被剔掉一大塊。
那人哀嚎一聲,暈了過去。
“還是如此不堪一擊。”盛捷捏着那人的下巴,确定這暈厥不是裝的,便重新将那人手腳束緊,不緊不慢從提袋裡找到酒精,順着傷口高高滴下。
“啊!”那人猛地睜開眼,哭嚎出聲,四肢開始不受控地奮力掙紮,可惜身體被固定在木凳上,又偏偏動彈不得。
“橫爺!”
“哦哈了倚!”
“……”咒罵連珠炮一般,從那人口中含糊地傳出。
“罵吧,你越罵,我越開心。”盛捷又取出一隻拖鞋,熟練地向那人的臉頰抽去。
一下,兩下,三下……不過十下,那人的臉頰就已添了新的血痕。他還嫌不過瘾,将那人的頭部當做沙袋,戴上拳擊手套後猛擊幾下,那人果然如他所料地頭重重垂了下去。
盛捷摘下手套輕蔑地想,他剛才擊打的部位,其實全部避開了要害。那人遇上他這種行家,算是倒黴,隻能無盡地在醒來昏倒的輪回裡掙紮。
清理地面的時候,他發現瓷磚的縫隙吃透了血,無論怎麼擦拭,都要留下一小片痕迹。
無所謂,他帶了漂白粉來。可當他回身去提袋裡翻找,卻怎麼也找不到漂白粉的蹤影。
不可能是他自己用的。以他的習慣,一袋用盡之前,他一定會提前把新的放到提袋裡補上的。
會不會是被他爸用了?待會去問一下就知道了。
清理到那人腳下的時候,那塊被剔下來的人皮靜靜躺在瓷磚上。他撿了起來,惡作劇似的夾在那人的兩指間。想像着那人醒來時驚恐的模樣,他的嘴角不由浮起了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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