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房花燭夜,兩人睡兩房。
永定公主離開後,我睜開了自己的眼睛,我起床站在鏡子前,看着鏡中熟悉又陌生的自己,自幼對我這張臉的誇贊絡繹不絕,但我萬萬沒有想到,有一天我會因為這張臉痛失所愛。
第二天我被宮人叫起來,去給太後和我爹司炎敬茶。
這是我時隔幾個月第一次見到永定公主,她與記憶中的她相比,褪去了青澀,星光水眸,成熟的玉顔上畫着清淡的梅花妝。
敬茶時,父親依舊面無表情,仿佛局外人一般。
我看見父親那一刻,心裡悲怒交加,我低垂着眼眸。
在場的四個人,真心為這樁婚事開心的隻有永定公主。
出了宮殿,永定公主問我:“司相在家裡也是這樣闆着臉?”
我冷淡的回答:“不知。”
永定公主被我一噎,頓了頓繼續找話題:“對了,怎麼不見趙校尉?”
我皺眉問道:“哪個趙校尉?”
永定公主趕忙解釋說:“就是和你一起去下邳的那個,趙昀趙校尉。”
我繼續冷淡的說道:“趙校尉不是我下屬,他幹什麼不歸我轄屬。”
永定公主扯住我的衣袖:“你有急事嗎?走這麼快幹嘛?我都跟不上了。”
我緩了緩口氣道:“臣要出宮辦些事情。”
永定公主聽到“出宮”兩個字時,瞬間扒起我的衣袖:“能帶着我一起嗎?”還不忘補充道:“我保證我就出宮看一眼,保證不惹禍,真的。”
我不想帶着永定公主,但一想到要去做的事情,我立刻答應了永定公主的請求,永定公主就是自己最好的擋箭牌。
出宮的路上,我讓永定公主換上了小厮的衣服,同我一起坐在馬車裡。
永定公主的身子忍不住的往外探,不知不覺,永定公主的半個身子已經越出車窗外,這時我趕忙在她掉下馬車之前将她拽回來。
永定公主立刻質問我:“你幹嘛!”
我說:“難道讓臣親眼見到殿下直接翻到車下?!”
永定公主立刻辯駁道:“哪有這麼誇張,我有分寸的。”
我絲毫不給永定公主的面子:“殿下保證過不給臣惹禍,若是殿下不慎從馬車上掉下去,這個罪,臣擔不起。”
永定公主氣鼓鼓的瞪了我一眼,然後轉臉繼續看向窗外。
我也扭頭看向窗外,窗外真的有這麼吸引力?
到了客棧後,我對永定公主道:“殿下就呆在馬車裡,萬不可獨自下車。”
永定公主連連保證後,我才轉身離開。
這次我要見的人是從下邳來的親信,他帶來了下邳最新的情報。
骠騎将軍平定下邳後,揮師南下,以渝州為中心,收複西南一片。
自古西南戰亂不斷,大梁朝盛世之時也未統一西南,我一時摸不清楚骠騎将軍的用意。
我問:“骠騎将軍去了渝州,魏校尉難道也去了渝州?”
親信瞥了瞥我才回道:“魏校尉随若将軍先去渝州。”
我聽到了若風的名字,若風是骠騎将軍魏遵業的義子,三年前骠騎将軍圍困在陽關,若風當時為一校尉,突圍前去支援,脫困後骠騎将軍甚是喜愛若風的膽識,于是收他為義子,自此陪在骠騎将軍身邊征戰。
我繼續問道:“那隻白鹿現在在何處?”
親信答道:“魏校尉并未見到那隻白鹿。那日魏校尉離開營帳,過了三日才回,那隻白鹿被前去宣旨的大人帶回來了長安城。”
我兩隻眼睛眯起來,問道:“被欽天監的人帶回來了?”
親信回應道:“是。”
事情我知道大概之後,我離開酒樓。
回到馬車上,我立刻就看到了趴在車窗上的永定公主,就像她先前保證的那般,從未下車離開,乖巧的看着從馬車旁經過的每個人。
有什麼好看的?我在心裡嘀咕道,竟然也不小心說出了口。
永定公主滔滔不絕的向我講述:“你離開後,共有二十八人從馬車旁經過。二十男,八女,有三人進了旁邊的首飾鋪子,有四人進了酒樓,還有兩個人挑着擔子随街叫賣,剩下的那些人都隻是路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