顯然“妖精”是懂得拿捏冉梁的。
第二天一早,冉梁醒來擡手拿過手機眯着眼睛看了下,立刻甩手扔開。
屏幕上躺着他和宣烨的對話框。
妖精:警察叔叔,小大夫給您買了早餐,挂在門口了,記得吃哦[愉快]
“啊!”冉梁叫了一聲,翻過身趴在床上用力踹了下。
這一腳踹在了床尾的闆子上,他發出了“嗷——”一聲哀嚎,疼得打起滾。
冉梁委屈巴巴地坐起來,抱着自己的腳丫子看。紅通通的大腳趾不是很靈活地動了動,收到了主人的一聲“對不起”。
洗漱完冉梁鼓起勇氣出門去拿宣大夫給他買的早餐,他想了想,走到對門,用力拍了拍門。
然而宣大夫并沒有來開門,人家已經早早去單位了。心内科今早要組織科内研讨,宣大夫不到七點就走了。
“精力真旺盛。”冉梁嘀咕着回到家,打開了宣烨不知道安了什麼心的早餐。
其實宣烨沒啥别的意思,就覺得自己昨天晚上把冉梁弄得有點惱火。他倆這擡頭不見低頭見的,得照顧下小警察的情緒。
冉梁這腦瓜子,真到這種要用的時候又不是很靈光了。他想來想去,腦袋裡是隻飄着各種各樣的宣烨。
他點開手機,令他愉悅的歌聲飄了出來。
“你挑着擔,我牽着馬,迎來日出,送走晚霞……”
吃了豆漿油條,冉梁揉着肚子滿足地笑了笑。他點開微信,給宣烨發了條消息:謝謝宣大夫款待![太陽][太陽][太陽]
不過這消息一發就石沉大海,冉梁倒也不覺得什麼。可能現在宣烨真給他回個什麼,他比較容易瘋。
上午冉梁去所裡上班,剛去就被所長喊去開一個案情的分析會。
會議室四周的窗簾拉着,就投影冒個光。冉梁進去把手機關機上交,翻開筆記本坐下認真聽。
一通激烈的讨論後,冉梁口幹舌燥地拿過他的大茶杯噸噸噸地喝水。他這個喝法在這屋裡不稀奇,甚至連每個人的杯子都長得差不多。
案情理順之後,所長安排了後續的抓捕工作。冉梁打了個哈欠,就聽所長點了他的名字。
“哎呀大梁在中心醫院的工作做得真不錯啊。”所長笑眯眯的,“今年咱所的評比,全靠大梁給我們拉分了。”
所長平常就是笑面虎,冉梁腦瓜子木木的,分析不出他的語氣,于是謹慎地問:“拉高還是拉低啊?”
“當然是拉高啊。”所長擺擺手,“白院長幾次給我打電話表揚你啊,說你一出警,患者怒氣值急劇降低。”
咦?這話聽着不是那麼回事呢。冉梁摸着後腦勺,傻乎乎地笑着。
“哦!白院是看中我們大梁的顔值了!”副所長拖長了音,故作恍然大悟的樣子。
一屋子人大笑起來,惹得冉梁雙頰發燙。還好屋子黑他皮膚也不白,不會暴露他此刻的不好意思。
“我是靠實力嘛。”冉梁抓撓着臉蛋說道。
所長笑聲更大:“對對對,你是實力和顔值兼具!”
白天在所裡忙乎,出警、審訊再調解,忙得冉梁暈頭轉向。傍晚時他在所裡食堂吃了口飯,準備開車去醫院警務室值夜班。
走到門口,他接到警務室同事的微信,讓他給帶兩張剛出鍋的醬香餅。
熱氣順着袋子口往手上蒸,燙得冉梁走兩步就得換個手。他一頓步,發現斜對面的理發店門口,有個人彎着腰靠牆站着。隻見那人身體高低起伏着,表情很是痛苦。
“大哥,咋了?”冉梁走過去,關切地問。
這會兒冉梁穿着警服戴着警帽,讓大哥不至于對這突然的關心心生疑惑。
“我腿應該是斷了。”大哥難受地哼哼。
冉梁驚了下,趕忙扶住他:“我天呢,你怎麼弄的啊?”
“昨天從腳手架上摔下來的……”
“南邊平灣那個樓盤嗎?怎麼沒人管你呢?”冉梁瞧着他一頭汗,“我先送你去醫院。”
“哎,不用了,我自己去。”
“走,走,我也要去醫院。”冉梁說着把他的胳膊架在自己肩上。
“警官你也病了啊?”大哥氣若蚊蠅地問道。
“我沒病,我去上班。”大哥的重量全壓在冉梁身上,他挪得有點喘。
大哥不理解,又問了句:“兼職啊?”
冉梁實在是無奈,笑了聲說:“你甭管了,咱先去接腿。”
把大哥安頓好後,冉梁又跑去所裡:“小鄭,去平灣把那個樓盤的建築負責人找來帶去中心醫院,這有人摔骨折了沒人管。”
“好的,冉哥!”
到了醫院,冉梁先把人送去醫院,又跟工地負責人掰扯了好一會兒。确認大哥被安置好後,才松了口氣。
急診護士長給他拿了瓶水,他擰開仰起頭咕咚咕咚灌了大半瓶。這兩個月冉梁和醫院方方面面都熟悉了,和急診室打交道尤為多。
護士長看冉梁跟親弟弟似的,擡手就想給他擦汗,被冉梁躲過去了:“姐,使不得。”
“啊,是我唐突了。”護士長笑起來,她朝遠處看了眼,“宣大夫來值班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