傑森覺得現在的自己實在是有點不正常。
他喉頭有些幹澀,吞咽口水的同時,迅速挪開目光,以免視線繼續撞在她雪白皮膚之上。
該死的,為什麼即便眼睛裡看不見,鼻腔之中還全是她的味道。
她是拿香水泡澡了嗎?怎麼就連花瓣殘留的香氣,都無法掩蓋她身上散發的獨特味道。
他覺得浴室的熱氣已經蔓延到偌大卧室之内,要不然,他為什麼覺得頭昏腦漲?
傑西卡盯着他的側臉半晌,也沒搞懂此時的傑森腦子裡到底在想點什麼。
他是因為方才沒說自己拆了竊聽器,所以導緻自己演了一出尬的,所以感到愧疚?
不,她覺得不可能。
她思來想去,覺得真相可能隻有一個。
雖然她是故意穿成這樣就出來的,但是——呵,男人。
她目光有些嫌棄地繞到另一側,非掰正他的臉直視自己,見他還想躲避,她幹脆擡起小腿對準他的膝蓋就是一腳,然而她的膝蓋停在半空之中,被他寬大的手掌牢牢按住。
她感覺得到,這次的傑森并沒有收着力道,幾乎是用盡全力抵着她的。
她感到疼痛的同時,愈發覺得有意思,故意俯下身不懷好意笑道:“你臉怎麼這麼紅?”
傑森惡狠狠道:“你臉難道不紅嗎?”
傑西卡理直氣壯道:“因為我剛才泡澡了呀。”
傑森深深呼出一口氣,避開眼前比北極還容易造成‘雪盲症’的風景,但傑西卡不依不饒,非要湊到他面前。
傑森忍無可忍,直接拽着她的手腕甩到床上,為了防止她繼續搗亂,他幹脆用膝蓋壓住她的背部,吼道:“你能不能有點性别意識?”
傑西卡額頭抵着柔軟被褥,語氣十分嚴肅:“你是男的我是女的,我知道啊。”
“你知道還不穿好衣服?”傑森拽起一旁被子,幹脆将她裹成蟬蛹。
傑西卡隻露出一雙眼睛,卻沒有掙脫桎梏的意思,綠眸帶着些許惡作劇的笑意,直勾勾盯着傑森緊繃的脊背:“傑森,你知道古早的日本乙女遊戲裡,男主最愛說的台詞是什麼嗎?”
傑森覺得這問題應該去問達米安,喜歡看少女漫畫的惡魔崽子,才有可能對這種奇怪的東西感興趣。
他微微皺着眉頭,以防萬一還是沒有回頭,背對着傑西卡說道:“日本男人說什麼,關我什麼事情。”
她眯起一隻眼睛煞有其事道:“不關你的事,但你們的語氣和台詞意外重合了诶,比如‘别忘了我也是個男人啊’的奇怪話。”
傑森用手指輕輕按壓隐隐作痛的太陽穴:“我到底有哪裡讓你覺得,我是個女人?”
傑西卡裹着被子在床上滾了兩圈,理不直但依舊氣壯:“你是我的同位體,在我眼裡應該算是無性别吧。”
傑森覺得自己胸口一股不上不下的氣,但着實對她沒什麼脾氣。
傑西卡似乎玩膩了‘cos蟬蛹’遊戲,十分靈活地又一個翻滾,直接脫離桎梏,這次雙腿盤起坐在床上,背部在傑森的背上找到舒适的支撐點,暫時沒有挪窩的打算。
傑森不滿道:“你别說這些有的沒的,既然覺得他們可能在屋子裡裝東西,居然還有心思在浴室裡泡澡。”
她手指勾着一旁的槍,懶洋洋問道:“傑森,你為什麼要帶兩把槍?”
傑森不想對被牽着鼻子繼續反抗,表情略帶自暴自棄,開口便如實回答她的問題:“因為當一把槍不管用的時候,兩把槍就很有必要。”
傑西卡嗯哼一聲:“大家看到我别着兩把槍的時候,可能也是這麼想的。”
傑森瞬間明白她的意思,說道:“你早知道他們肯定會進來檢查你的物品,故意把東西留在這裡讓他們檢查的?”
傑西卡點點頭:“讓‘敵人’放松警惕,不是我們慣用的技巧嗎。”
這确實是他們慣用的技巧。
傑森有些懊惱,剛轉動身子想要瞪她,結果直接對上她依舊沒有衣服遮蓋的肩膀。
他快速别開臉,差點沒扭到脖子,他用手掐着大腿,沒好氣繼續說道:“但你就沒想過,如果他這個世界,根本不是我們所想的善良平行世界,而是什麼邪惡的韋恩家族呢?他們如果直接沖進你的浴室,你就一把槍,你打算怎麼應對?”
傑西卡吸了一口周遭空氣,笑道:“你沒洗澡嗎?”
傑森不滿道:“這能一樣嗎?”
傑西卡舔舔徹底沒有口紅殘留的嘴唇,笑道:“我和你确實不一樣,我能理所當然泡一個小時澡,但你要是泡太久,反而顯得反常,隻因為他們了解他們的傑森,卻不清楚當他變成女孩的時候,到底會怎麼做,你說是吧?”
傑森咬牙道:“怎麼說都是你有道理。”
傑西卡攤攤手:“你完全可以說出我沒道理的地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