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信你們都應該熟悉,像我這種涉及到時空穿越的小說裡,如果有人指着你的鼻子說你是恐怖分子,你的第一反應最好不要是“哎呀大哥你認錯人了”,而是仔細反思一下自己是否真的有可能成為一名恐怖分子。
比如我吧,現在我站在一棟大樓裡,手裡握着的炸.彈按鈕能炸毀整個街區,樓底下圍着一群警察和警車,說不好還有幾個職業獵人。
樓的正面被紅色噴漆噴上了一個巨大的字母“A”,我旁邊那個真正的“恐怖分子”穿得比大學炸.彈客還嚴實,已經倒在地上不省人事。
我應該清醒一點的。像我在第三章裡面說的那樣,我在一本穿越小說裡,那這種套路就是不可回避的。所以,我剛從流星街離開,就發現自己站在一個穿得嚴嚴實實的男人面前。他手裡握着一個奇怪的按鈕,正在警告我隻要他一松手,整個街區就會爆炸。正當我還在努力消化這些信息的時候,這哥們居然突然捂住心口,痛苦倒地不省人事了。
夜神月,這是你幹的好事嗎?
總之,我在千鈞一發之刻從他手裡搶過了按鈕。我這輩子還沒經曆過這麼驚險刺激的劇情,都出了一身冷汗。我努力讓自己的手不要抖得跟個篩子似的,但顯然無果。這炸.彈到現在還沒爆炸純屬運氣。
我就這樣站在高樓上,冷漠地注視着街道上的人群,手抖得像個篩子,我希望拆彈專家能快點搞定工作,不然我在這兒可就快要撐不住了。
不好,我感覺我的腿有點抽筋,手也好像有點麻了。
我聽到樓道裡似乎有動靜,可能是警察上來了吧,這也正常。但是這樣下去我就會被抓進監獄,僅剩的錢包和手機就會被沒收,我就回不去了。
但是——
我轉過頭去看看底下,無數閃爍的燈光,這一整個街區的人命都握在我的手裡,我能就這樣滾蛋嗎?
我大腦裡有一個聲音在狂喊:松手啊!你個大傻子!這就是一本獵人同人,底下那些都不是真的人!再說了!你早晚要回到自己的世界,這個世界變成什麼樣重要嗎?
另一個聲音在說:真的嗎?你好好想想,你這麼幹了之後腦海裡永遠會有這樣一份記憶:你害死了成千上百的生命。而且,你真的能确定他們不是真正的生命嗎?你有覺悟能夠帶着這樣的記憶活下去,心靈不至崩潰嗎?你這麼幹了,就算回到了原來的世界,難道不會變成一個心理變态嗎?你還有臉活下去嗎!
還有一個聲音在不耐煩地說:媽的,這種大場面人生能見幾次。你不是總喊人類爆炸嗎?現在真有機會了,怎麼,慫了?垃圾!
我現在倒是真的很想把我腦子裡這些聲音炸死。我冷漠而自暴自棄地看了看手上的炸.彈按鈕,心想,要不我把自己也一起炸死得了。
就怕觸動了那個胖次給的被動技能,最後我自己倒是毫發無損,底下全都給炸了個稀巴爛。
警察來了,看起來還有幾個獵人混在裡面。他們舉着槍對我喊“不許動!”,我把手舉了起來,做出投降的姿勢。顯然,他們以為旁邊那個大學炸.彈客是我幹死的,他們肯定沒看過《死亡筆記》。
一個像是獵人的人警覺地接近我,用一個奇怪的能力把按鈕搶走,之後這夥人顯然松了一口氣:炸.彈危機算是解決了。
警察們還有些将信将疑,因為我看起來并沒有邪惡計劃被破壞的悔恨,他們很奇怪我為什麼這麼配合,但也沒多想,拿出手铐就把我铐上了。
就在我尋摸着要在他們把我運到監獄的途中伺機逃走的時候,後勁忽然有種刺痛的感覺。原來有人給我注射了麻醉劑,我在心裡暗罵,為什麼那個能力突然不起作用了?難道給我打針的這位先生沒有懷着想要攻擊我的意願嗎?
我的世界陷入了一片黑暗,等再醒來的時候,我手機和錢包都沒了,穿着一身囚服,被判了五百五十年(顯然剛才不是那位炸.彈魔第一次恐襲,他之前還炸過另外幾個地方),關進了一個叫陷阱塔的地方。
我知道,我知道,我覺得我的想法跟你一樣。
謝謝茄子。
這其實是我平生第一次蹲監獄。我沒想到來獵人世界旅遊一趟居然連監獄都蹲上了,這種體驗可不是誰都能有的。我回去之後可以在知乎回答“蹲監獄是怎樣一種體驗”了。
為了奪回自己的手機和錢包,我還不能現在就越獄。誰知道我下次穿越會是出現在哪個時間線,還有沒有機會拿回我回家的鑰匙?于是我打算先在監獄裡潛伏一段時間。我很快讓自己進入了狀态,現在的我就是蒂姆羅賓斯,我在演《肖勝克的救贖》。
我的獄友中就有一個粉頭發的美豔姐姐,名字叫磊露特,她特别好奇我的刑期為何這麼長。她說他們這裡刑期比我還長的隻有兩個人,其中一個就是大名鼎鼎的“手撕鬼子”狂魔——分屍專家喬尼(順帶一提他的刑期是九百六十八年)。
我面露苦色,我真的不是很想回答這個問題。磊露特理解地笑笑,溫柔地告訴我不願意說不說也行,我覺得她十分的善解人意。
這些天我都跟她混在一起,她在陷阱塔的人緣意外的好,大家都願意跟她打招呼。據她說這是賭博賭出來的緣分。她午飯的時候總在招呼賭局,基本上就沒輸過,所以她手上什麼監獄裡稀缺的珍惜玩意都有。她會把巧克力分給我吃,我對她的好感度直線上升。
不過在有一次她問我要不要也賭一次的時候,還是被我婉拒了,我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幹。
對,就是找手機。
雖然要注意着點不要讓自己一口氣切位面,但普通的穿牆我還是可以做到的。于是我就趁晚上大家都睡覺的時候在陷阱塔裡閑逛,看看能在哪找到監控室之類的地方。誰知道一個星期左右之後,還真被我找到了。我趁監控室大哥打瞌睡的時候查看了一番屏幕,找到了一個長得像是存放檔案的屋子,記下那間屋子的方位之後,我看了看時間,已經很晚了。于是我決定明天再去那裡看看。
監獄裡這幫人說壞也壞,大家都是各行各業的犯罪分子。有的是詐騙有的是縱火。都說人心隔肚皮,監獄裡的交情就更是這樣,說不定哪天你覺得值得信賴的好哥們就背後給你來了一下,最後你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但是我跟磊露特混的這些天認識了一個叫蝙都特的大哥,大哥雖然是強盜殺人進來的,但人卻非常的好,很有擔當,像個普通的革命組織老大。我也是通過這位大哥才知道,我進來陷阱塔之後之所以沒人找我的麻煩,都是因為他們顧忌我的服刑年份,不知道我是幹了什麼喪盡天良的事情才要服這麼久的刑期。
我頭一次覺得替别人背罪名原來還有這種好處。
聊着聊着,突然八百年不開一次的廣播開始了,說給大家安排了一次減刑的最佳機會,希望大家能好好把握住。參與獵人測試的考生會到陷阱塔來,時限為七十二小時,一小時就是一年,能拖住考生時間越長,減刑年份就越多……
我嘴裡含着的一口水險些噴了出來。
我的狗屎運時刻提醒着我,自己正身處一部穿越小說裡!
你們大概也料到了,但是我沒有。我很羞愧,因為作為一個獵人愛好者,我居然沒有第一時間認出磊露特姐姐的身份。更讓我驚奇的是蝙都特大哥,原來他們兩個都是小傑他們那隊人的考官。
出于某種陰差陽錯的原因,最終被分到小傑他們那隊的考官裡多了一個我,少了一個叫賽咤的陰沉縱火犯。如果你忘記了他是誰,我可以現在提示你一下,他就是那個和小傑比賽傳火,不,守護蠟燭的家夥。
蝙都特大哥赢了東巴之後,馬上就輪到了我上場。我們組的大家都不知道我是為什麼進來蹲号子的,所以似乎都對我的表現很期待。
我走上擂台,對面的小傑就像漫畫裡一樣可愛。我很想抱抱他或者跟他來個合影,奈何我現在還沒有手機。真是令人痛心的展開。
既然賽咤是跟小傑玩的蠟燭,我在想我要不要也玩個普通的遊戲。小學的時候流行過一個叫波波攢的遊戲,大家都很愛玩。可以防禦、攢氣和發波。動作和口号都比猜拳炫酷和羞恥得多。關鍵是有的時候你攢了三個氣,發波的時候卻可以隻發一個。如果兩個人都發波,那氣多的那個人就赢了。這個簡單的遊戲裡蘊含的博弈可比表面上要深沉很多。
不過我想了想,覺得這個遊戲規則解釋起來太麻煩,還是算了吧。
小傑他們看着我一直在發呆,都開始催促了。雷歐力正在指責我惡意拖時間。酷拉皮卡雙手抱在胸前,一副探究的表情正在盯着我看。
啊,這個時候的酷拉皮卡真的好可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