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梧秋聽到這話大腦突然宕機,“為什麼這麼問呢?”
“……還記得我們一起錄表白視頻嗎?那個時候你抱着我說了一句我聽不懂的話。”夫勝寬的語氣有些低落,“我問了俊尼哥……他說那句話的意思是你……”
“啊……”左梧秋恍然大悟,畢竟一直被不同的記憶打擾原本的生活,也不是很舒服,況且她本身就是活着還可以死了也行的狀态,于是裝作不經意地回答,“别在意啦勝寬尼,就算我突然死了也是獲得了幸福。”
“你在說什麼?!”
夫勝寬震驚地看着左梧秋,看到她這個狀态時,他突然想到左梧秋說過自己特别無聊的事,他曾經為了鍛煉徐明浩的韓語能力詢問過她在家的狀态。
徐明浩隻用了一個詞就震驚了他跟金珉奎。
“人偶。”
他有些不解為什麼左梧秋會有人偶這樣的形容詞,明明她在他們面前會笑會哭、也會因為某件事跟誰撒嬌、甚至還會突然犯賤把誰氣得不行又下不去手。
“漂亮,沒感情,死……”
那是徐明浩用自己為數不多的韓語詞彙向他們形容,但這些詞語幾乎都是在形容左梧秋并不是像他們眼中這般鮮活的人。
雖然徐明浩跟左梧秋是青梅竹馬,但左梧秋很少出門,就算出門也會在某個地方突然不見,他找一半時旺财他們就會出現在自己面前,告訴自己她身體不太好,現在去醫院了。
可問她在哪個病房他們也不說,幾天後回來時,隻能看出她的精神狀态不是很好,有的時候做出的事情又跟她本身不同,像是變了個人一樣的感覺。
夫勝寬本身情商對于其他人來說高一些,他怎麼會不懂徐明浩的意思,見到左梧秋這個狀态後也不是猜不到。
再結合當初左有義将她交給他們照顧時眼中的不舍和無奈。
那是一位父親對于現狀的無奈,左有義說左梧秋的身體很不好,經常會被其他類似人格一樣的東西影響,但她又很清楚自己被這種情況影響,且對自身這個狀況很無力。
他這麼多年總是不在家照顧她,除了工作問題外就是四處尋找緩解或者解決這個狀況的辦法。
那時他們也見過左憶桐,那個隻是一個眼神就能吓得他們噤聲的女人,甚至她的身闆可以将站在另一側的左碧梧擋住,至今為止他們并沒有見過這位隻要被小妹一提起名字眼中就會亮晶晶的女人。
夫勝寬看着左梧秋,緊緊攥住她的手腕。
雖然不知道大姐二姐的名字,可夫勝寬知道,她們在左梧秋心中的地位甚至會隐隐高于父親。
根據左梧秋平常跟他們聊天可以得知,她的兩位姐姐也很忙,似乎是有自己的公司。
由此,夫勝寬可以肯定,如果徐明浩不是左梧秋的對門鄰居、金貝貝不是她最好的朋友的話,她或許撐不到成為練習生也撐不到與他們一起出道。
傻孩子,你死了後倒是什麼都不知道,可并沒有人會因為你的死亡而感到高興。
想到這裡夫勝寬的手又不禁用力幾分,眼眶酸酸的,女孩漂亮的臉在此時變得有些模糊。
卡嗚哩是最好的孩子啊。
“哥……!”左梧秋的聲音喚回夫勝寬的意識,他聲音顫抖着跟左梧秋說道:“真是瘋了……左梧秋,沒人會因為你的死亡而感到高興,也不會有人感到幸福的。”
左梧秋呼吸一滞,這種感覺太過陌生,好像是聽到這些話後大腦突然一片空白,心髒也在這一瞬停止跳動,甚至還有一絲……
委屈。
事實上,她從來不會為自己的死亡而感到幸福,因為那隻是一個寂寞的孩子潛意識在向身邊的人求救,求求他們可以救救她。
十年了,終于有人聽懂她的求救。
那個人現在就站在她的面前,似乎在用疼痛喚醒她的思維、用那雙充滿悲傷的眼睛喚醒她的感知。
想到這裡,左梧秋的指尖輕觸柔軟的皮膚,那是夫勝寬的臉,那張笑起來可可愛愛的臉上此時全是悲傷。
太好了,又有人會因為她的離去而感到悲傷。
真的是太好了……
左梧秋眉尾壓低,背對着夕陽,笑看着夫勝寬,“我不會死那麼快的,起碼不會比你們死的早啊笨蛋。”
看着夫勝寬這幅樣子,左梧秋張口想繼續說什麼,可來不及悲傷了,她們被圍住了。
眼淚還挂在睫毛上,她将夫勝寬護在身後,警惕地看着面前圍住他們的人。
“你們是什麼人?”
這群人穿着一身黑袍,嘴上嘟囔着什麼東西左梧秋也聽不清,但這個狀況有點眼熟,似乎在哪裡看過。
直到一句很熟悉的話傳入左梧秋的耳中,那是一句她本該聽不懂的語言,可聽進去卻發現她可以理解意思。
“■■永恒,獻上永生。”
夕陽沒入地平線,天色逐漸變黑,也将左梧秋的眼瞳瞬間染上血色,夫勝寬自然沒看到這詭異的一幕,而是拉着左梧秋想要跑,可他拉不動左梧秋。
她已經進入了戰鬥狀态,依舊将夫勝寬護在身後,“一會我會為你打出一條路,快去找榆陽。”
“什麼?”
“我可是把我的身家性命都壓在你身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