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像是你為了保護自己,用樹枝、落葉、冰塊鑄成的堡壘,一瞬間冰雪消融,眼前綻開五顔六色的花瓣,将你的盾擊碎。
她鞏固了千百層的護盾隻因這一句話,就被擊碎到隻剩下那薄薄一層,而護盾保護着的,是她那顆重新緩慢跳動的心髒。
“那,讓我試試……”
少女低聲啜泣着回答他們,少年見狀面面相觑,露出滿意的笑容。
眼前的景象沖擊着李知勳的腦海,在那一瞬間他腦海中蹦出一段詞。
「Oh darling……
I just wanna to let you know,that i miss you.
stay by my side.」
他拿出手機默默地将這段歌詞記錄下來,它的出現沒有太多理由,甚至他寫出來的、和左梧秋寫出來的歌都沒有一首能對上它的語境。
既然左梧秋醒來了,他們也就不用這麼多人一起撐着,每周的一天休息時他們就會按時出現在她的病房中,跟打卡上下班似的。
不過這次跟李知勳一起來病房的,還有鐵錘。
原來是兩個人在路上遇到,鐵錘看李知勳自己一個人站在路口來回看,靠近問才知道李知勳不記得路,手機也沒電關機,他又生性内向不好意思向路人問路,得知這個情況後鐵錘就把他一起拉過來了。
鐵錘是背着兩個盒子過來,左梧秋雖然不能太用膝蓋,但樂器還是可以玩的,于是就讓黃豆帶了二胡,又把她的小提琴一起拿過來給她玩。
左梧秋本來是想讓鐵錘推着自己去公園廣場之類的,她到外面拉拉二胡玩,可李知勳來了就不一樣了,她怕她七哥因為害羞把還坐着輪椅的自己丢在公園自己跑掉。
“既然這樣,雨泠帶我們去漢江吧?”
鐵錘也沒拒絕她,反而是看向茫然的李知勳,黑卷發美人微笑着彎腰看向李知勳,聲音也溫溫柔柔的,“知勳要跟我們一起去嗎?”
這樣明豔的臉突然湊近讓李知勳有些害羞地向後拉開距離,可皮膚白皙的人就算是害羞都能被人看得清清楚楚。
左梧秋看見李知勳發紅的耳尖突然輕笑,自己撐着身體慢慢挪到輪椅上。
鐵錘似乎完全沒有意識到,在李知勳他們眼中,這樣一位非親非故的姐姐對待自己,是會讓人認為自己被人喜歡。
李知勳耳尖地聽到左梧秋的笑聲,有種莫名其妙地被抓奸的錯覺,他緊張地看向左梧秋的位置确認她的情緒。
可她在看N站聽歌!
「Don't stop kiss me,I want you to love me……」
這下可輪到鐵錘看戲,她眼前的小孩在聽到這首歌時,那張白皙的臉瞬間爆紅,裸露的皮膚都紅得像要滲血了似的。
左梧秋一首歌聽完才看到李知勳跟個小紅人一樣站在那裡,心裡懷疑着是發燒了還是怎麼樣,關切的目光剛挪過去,鐵錘靠近他的同時就看到李知勳的膚色像變色龍似的,又白回去了。
或許,李知勳永遠都忘不掉這一幕。
晌午的陽光是那樣的強烈,透過樹枝落在少女的臉上,她眼皮低垂,雙眼看着手機屏幕上的畫面,藍色的眼瞳在強光下像是晶瑩剔透的寶石,那絕對會是純淨度最高的帕拉伊巴。
她殷紅的雙唇輕抿,嘴角勾着笑,似乎還能看到折射着陽光的金色細閃,随着她的嘴唇蠕動而波光粼粼。
……讓人想要……
“噓……”鐵錘彎腰将臉靠近李知勳的臉側,聲音不複溫柔,“知勳,我們該出門了。”
李知勳拒絕了鐵錘要推着左梧秋的手,自己穩穩地推着左梧秋,可他身高不太夠,想要抱起左梧秋有些吃力,他看着穿上高跟鞋有一米八的鐵錘,又想到自己那稍微比左梧秋高一點的身高。
“知勳還在生長期呢,少熬一些夜,你們今年春天的藥煜皎在幫你們煎着,配合煜皎的手法……嗯,長到一米八不是夢哦?”
坐在駕駛位上的鐵錘喚醒了李知勳的思維,他先是瞟一眼在後面睡着了的左梧秋,又看向鐵錘滿臉疑惑。
鐵錘見狀笑着用右手食指在自己臉上劃一圈,“你的想法讓我看得一清二楚,你們這群小孩的心思太好猜了。”
李知勳有些不開心,自己明年就十八了!
“就算明年十八,在姐姐眼裡知勳就是小孩子啊。”鐵錘看着路況笑眯眯地回答,“姐姐雖然是你認識的人中年紀稍微小的,但我好歹也是四個孩子的媽哦。”
好熟悉的劇情。
李知勳皺眉仔細打量着她的臉,女人長着一張很美豔的禦姐臉,甚至身材也是禦姐風,就算穿着簡單,她的身材也很在線。
或許沒有一個男人會抗拒欣賞這樣的性感身材,他将鴨舌帽壓低,試圖不讓鐵錘看清自己的表情。
可這樣的人,你說她已經成了人妻,李知勳是不太相信的,畢竟她從來沒提過自己的丈夫。
“我的丈夫早就死了。”鐵錘果然能看懂李知勳的表情,不用内向小孩問,她就自己說了出來,“他死在我生下孩子的半年後,那時候我剛在外出差回來,我就看到了他和我小女兒的屍體,被挂在我們家院子中的那棵大樹上搖搖晃晃。”
左梧秋早就在鐵錘說自己是四個孩子的媽時就醒來,心裡有些難過。
事實上,當初強迫鐵錘的貓是為了保護孩子不慎被臧教的人下毒,無法恢複人形,那隻名叫咪咪的貓是奶牛貓,也是貓貓中最勇敢的小貓。
他們生下的貓崽子有兩隻像鐵錘兩隻像咪咪,還有一隻是黑貓,貓崽中年齡最大的貓是一隻奶牛貓,幼小的它還沒有一個成年男性的腳大,就跟着父親一起保護自己的弟弟妹妹們。
可最後,将孩子交給咪咪照顧的鐵錘處理完事去接孩子,她隻發現自己的孩子生下了四隻,剩下的一隻奶牛貓顫抖着将其他三隻小貓擋在身後。
它們瘦骨嶙峋地看着不遠處的一棵樹,那棵樹是咪咪的主人、張幽非的熟人種下的樹,可它在那棵樹下等了主人一年又一年,也沒有等回早就成為枯骨的主人。
而她的孩子,被人殘忍地剁成三段整整齊齊地擺在那,一旁是一隻花色很眼熟的貓,它也被剁成三段,唯一不同的就是,它的頭被人為踩爆,白花花地流了一地。
這一幕對于鐵錘來說有很大的沖擊力,她不受控制地尖叫出聲,吸引了隔壁張幽非的注意,旺财他們迅速翻牆過來,看到的就是鐵錘坐在地上嚎啕大哭,身旁圍着四隻瘦弱的小貓,跌跌撞撞地想要吸引她的注意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