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山本的身影走遠，酒保才收回目光：“你說，剛才那些話他會相信多少成？”

中野良想了想豎起三根手指：“三成？畢竟聰明人就是會多想。至少我得到你的幫助這一點絕對跑不掉。”

雖然中野良經常來刷酒保的好感，事實上絕大多數情況下，中野良純粹就是來購買情報和聽八卦的，酒保根本并不會直接出手相助，畢竟他跟酒保也隻是利益上的關聯。

這并不妨礙中野良給“智囊”套上一層馬甲，酒保也不會在意名義上“自己庇佑中野良”會帶來多少麻煩。

這就是他們心照不宣的交易。

中野良想了很久都要沒想明白一件事，關于智囊情報的真假連史丁格都懷疑，為什麼山本會如此确信智囊是真實存在的？

酒保垂下眼眸保持沉默，中野良便趴在桌子上不知道想些什麼，也跟着不吭聲了。

酒保彎腰将酒杯輕輕地放在中野良面前，“适當接觸，刷點好感，不會有壞處。點到為止，過度總是不好的。”

“我明白的。”

中野良淡淡地笑着将酒杯推回去：“人生路漫漫，多一個朋友就多一個渠道，多一個冤家就多一堵牆。這杯請你喝，改天再來找你玩呀。”

包廂裡大家已經瘋成一團了，開賭局的開賭局，展示才藝的繼續驚天動地，絲毫沒有影響到角落短暫和平的八卦，時不時捂嘴偷笑、風情萬種；

還有被人排擠尴尬地坐在角落裡的情人，隻得默默地端着酒杯小口小口地啜着，時不時投來豔羨而又倨傲不屑的目光。

不過是剛打開門，中野良便感覺到了自己的耳膜在震動，想要轉身離開這個是非之地。

這場宴會瘋到了大半夜，個個都挺着一個圓滾滾的肚子走出酒吧，走兩步還會咕噜作響，一聽就知道滿肚子都是水。

田中付錢時，眼角的肌肉不停地抽搐着，這一場驚天地泣鬼神的鬧劇下來，竟然把史丁格劃給自己的預算都給幹光了，隻能那自己的錢先墊着。

田中肉疼地抽出錢包，不斷地安慰自己：沒事的，這是可以報銷的，這是可以報銷的！

看着這個賬單，田中腦海便浮現出明日史丁格看到賬單時的震驚神情了。

田中轉身準備離開，走了兩步忽然想起自己已經不是出納，便連忙走回來說道：“請給我開發票。”

見怪不怪的服務員恭敬地彎腰：“好的，請稍等。”

夜風涼飕飕的，吹在臉上刺痛，有人嘀咕着：“好冷啊，早知道就多穿一件衣服了……”

山本恭敬地行禮：“日出大人再見。”

中野良純良地揚起清澈的笑容揮手：“再見，願你們做個好夢。”

衆人遲鈍地恍然大悟，紛紛恭敬地行禮道别，等中野良的身影消失在黑暗中後，才各找各媽各回各家。

中野良一邊欣賞着城市唯美的夜景，慢慢溜達着消消食，否則胃部會被食物擠壓得生疼，今晚幹脆不用睡了。

忽然瞥見前方出現一個熟悉的背影，中野良就像是瞬間觸了電一般打個哆嗦。

旁邊男生是……妹妹的追求者？

中野良心裡疑惑道。

因為某些原因，中野柚子今日又被留下加班了。

她不是沒有聽見公司裡有人在背後讨論她得罪了頂頭上司，所以被單獨針對了，否則整個财務部都準時下班，為何獨獨是她被留下？

隻是掃視一眼，她都能猜出他們心裡在想些什麼。

無非就是又被留下加班了、又被叫去挨罵了吧、我猜很快就會被辭退了吧……

畢竟有傳言說跟她的競争對手已經攀上高枝，那個位置已經算是闆上釘釘，沒跑的事兒了，得罪了那個同事的她，競争失敗後如果不選擇離開，就等着被背後搞小動作，灰溜溜地滾出集團。

知道自己處境困難的妹妹并沒有理會這些閑言碎語，也沒有知難而退，而是迎着刺骨的寒風而上，被單獨留下加班也沒有任何怨言。

有奮鬥過，哪怕失敗了也無悔。

哪怕哪天自己真被辭退，她也一定會挺直胸膛踏着驕傲的步伐離開烏丸集團，而不是像他們口中那樣抱着自己的東西，躲開從前的同事，灰溜溜地從側門悄無聲息地離開。

快趕慢趕，終于完成了交代下來的任務。

妹妹伸了個懶腰，擡頭看了一眼時間，已經是晚上11點，速度快一點，她大概還能趕上末班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