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丁格給他安排什麼任務,他隻有接受并拼盡全力完成的結果,哪怕代價是生命。
這裡是弱肉強食的世界,不是普通的企業,員工擁有法律的保護,可以為自己的合法權力做抗争。
組織這種地方,如果沒有足夠的底氣,最好不要忤逆上司,畢竟誰也不知道結果是什麼,上一秒你還在跟上司據理力争,下一秒可能上司就會掏出手槍來利索地給你一槍。
——當然,這不過是舉個例子。
一般的犯罪分子可能會是這種心理,不耐煩了就幹掉你然後換一個。
隻能說,财務部還是一個溫室。
身處于溫室之中的史丁格,思想雖然在不斷朝着組織靠近,但年紀尚輕,沒有時時刻刻都在經曆的血腥暴力,殺戮血腥的場面也甚少見到,思想也還沒到達變态的程度,還能擁有講道理的餘地。
'其實史丁格這個上司還是很不錯的。'
對待自己人也算是非常耐心,哪怕是在中立派中被戲稱為廢物的男同事D,隻要确定了對方的陣營,哪怕心裡再怎麼嫌棄,史丁格也不曾像曾經對待E君的朋友那樣,把他們當成一次性炮灰消耗掉。
他們之間如何算計和鬥法,不過隻是立場不同罷了。
第二點原因,中野良根據手頭上的線索猜測,史丁格所謀不小。
史丁格并不想在這個關頭惹得上面不高興,更加傾向于殺人不見血的方式來幹掉他,以博得上面的好感,而不是幹脆利索得暗殺他,然後去跟上面解釋:我不喜歡中野良,所以我要換一個下屬。
現實就是這麼殘酷,哪怕中野良已經混上了代号,地位依舊這麼低。
他确實沒有後台,也還沒有屬于自己的勢力,川口那邊靠不住,E君和G君雖然已明确表示站位,但僅憑一個E君可不足以跟史丁格抗衡。
如果他和史丁格之間真到了不管不顧厮殺的程度,女士他們絕對不會伸出援手,隻會作壁上觀,可能會給予力所能及的幫助,但是也僅限于不觸碰到底線和利益的程度上。
中野良現在手中的籌碼,還沒到女士他們不管一切跟随的地步。
說句不好聽的,中野良确實可憐。
他隻有一個村上跟他同甘共苦,孤立無援就是他現在的處境,沒有辦法,每一步都要思考清楚才能繼續往下走。
回到本次的任務上,他已經确定了臨時搭檔絕對不好相與,那麼他一來沒有出外勤任務的經驗,二來也沒有什麼探索情報的技能。
思來想去,中野良發現自己在超出技能範圍外的工作好像什麼都不會,跟着臨時搭檔出任務純純就是一個拖後腿菜鳥。
一不小心可能就會陷入危險,臨時搭檔好心就随手撈一下自己,但是中野良不覺得對方會這麼好心,所以安全沒有保障。
第二,史丁格的謀劃精華也正是在此,他們組成了一個臨時小隊,那麼無論中野良是否能夠提供幫忙,任務的成果必定會有中野良一份。
什麼都沒做,躺着卻能分到一份功勞……感覺想要不得罪臨時搭檔,很難。
想着想着,中野良就覺得頭疼死了,'難怪史丁格這麼迫切地想要找人接盤呢!'
前者直接遭到組織質疑忠誠,後者是得罪臨時搭檔,死刑和死緩,中野良果斷選擇後者,至少他還有掙紮的空間。
為今之計,七點來臨之前,先去找酒保打聽一下消息,蹭一點經驗,心裡有個底,到時候出現狀況也能及時做出反應。
'希望酒保先生能夠給出一點有價值的建議……要不然,真見不到明天的太陽了!'
中野良苦笑着收拾東西,把出納印章放好,提前下班。
另一邊,史丁格把棘手的山芋抛給中野良後,頓感一身輕松,美滋滋地靠着柔軟的椅背,端起茶杯來輕含一口。
在收到代理組長的消息時,史丁格下意識便略過了田中。
既然已經決心要放棄田中,那麼史丁格便把那份特别的信任收回來了。
擺脫濾鏡之後,回憶了這些年來田中的所作所為,不得不承認,他确實是被糊住了腦子。
田中确實是個自私自利的人。
剛剛警告過田中,他害怕田中會在這一次任務當中漏出什麼關鍵信息給波本,然後被波本利用,史丁格想都沒想就pass掉了田中。
把财務部所有人都提出來思考了一遍,最終還是認定中野良最适合。
有代号,可以彰顯自己對波本的重視,沒經驗,容易拖波本後腿,再加上自己最近的謀劃,中野良不在場能夠提高成功率,一箭三雕,何樂而不為。
當然,還有最重要的一點是,
這一次任務的臨時搭檔,是波本。
從前他曾在一次任務中私自行動,導緻負責打探消息的波本差點陷入危險,直接得罪了波本;在逃亡的時候,差點連累蘇格蘭被官方的人抓住,惹怒了蘇格蘭;最終舍去了幾名雜務員才得以脫身,導緻他手下的得力幹将男同事E帶着遺子叛變到了中立派。
這件事每每想起時,他都覺得心痛不已。
雖然事後史丁格挨了懲罰、過了一段非常倒黴的生活後,這件事也算是翻了篇,但史丁格還是很害怕。
這一次沒有其他的成員在,史丁格一想到要和波本單獨相處一段時間,心裡就忍不住發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