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我要是死了,妹妹怎麼辦?妹妹失去了利用價值,她會遇到什麼事情,中野良連想都不敢想。
連忙揮散腦海裡奔向深淵的思緒,盯着炸.彈的目光逐漸變得堅定。
剛協助同事将最後一名困在奶茶店裡的客人救出去,萩原研二接到了中野良的電話。
“我現在在影視廳3号房間,發現了一個炸.彈……”
萩原研二立馬精神起來,對着同僚比了一個手勢,“中野你别亂動,我們馬上趕過去!”
艱難地彎腰越過廢墟,來到影視廳外面,搜救人員勘測了一下情況,想要挖開石塊,最快也需要半個小時。
“裡面有多少人?”
中野良粗略掃了一眼:“23。”
萩原咬了咬舌尖,神色越發凝重:“這可真是糟糕啊……”
'還好還有信号!最新款的手機就是好用!'
中野良盯着面前的炸.彈,神色越發苦澀:'真不愧是得了酒保先生推薦的産品,有些錢,真不能省……也不知道我這麼多年的存款還有沒有機會不能用……'
餘光隐晦地瞥了一眼旁邊皺着眉頭捂住膝蓋的C君,暗暗思量着,等出去之後,一定要跟C君好好談談才行……
情急之下,沒有辦法給萩原打了電話,但事後C君要是洩密……
不,他不會讓這種事情發生的!
萩原望着又被無數巨大水泥塊堵了一層的大門,苦笑着用輕松的語氣說:“别擔心,我們馬上就會到你們那邊去的……”
安慰的話還沒說完,中野良那邊平靜的聲音便傳了過來:“剛才發生坍塌,我怕石塊砸到炸.彈,會觸發爆.炸機制,就拎着跑了…剛才發現…炸.彈開始倒計時了……”
喉結上下滾動了一下,中野良說:“23分鐘……現在還剩下23分鐘。”
萩原研二的聲音瞬間卡在了:“……”
臉色一下子便變得凝重,猜想到剛才的晃動中,炸.彈可能是觸動了水銀泵,倒計時啟動了。
“……中野,還記得從前我教你的技能嗎?”
萩原輕聲問道。
四年前自從遇到萩原研二後,中野良不知道是不是觸發了什麼緣分,時常會遇到炸.彈。
也有可能是從前認為這玩意兒離自己很遠,很少會留意身邊或是新聞上關于這個的消息,對比之下才會覺得次數變多了。
有時候磁場就是如此奇怪,不注意的東西很少出現,當在意起一樣東西之後,這樣東西就會經常在眼皮子底下來回晃悠。
年輕時的中野良自然也有一個英雄夢,想着以後也可能會經常遇到,要不還是學一下怎麼拆彈,下一次遇到了也能上手,不用陷入被動。
隻是可惜他實在沒有天賦,上手嘗試了一下,差點沒給他自己搞出一個意外死亡事故。
萩原研二知道後,便給他整理了一些簡單的炸.彈有關的知識點,做個系統的了解——當然,重點是要告訴中野良,這玩意兒不是你想象中的那麼容易上手的,遇到時最好還是懷着敬畏之心。
倒是中野良進了組織之後,遇到的炸.彈次數直線下降,大抵是環境發生改變,觸發的遊戲規則也随之發生改變了吧。
此刻聽到萩原研二的聲音,中野良忍不住低頭輕笑一聲,“當然!”雖為一時之師,傳授知識不敢遺忘半分!
進入組織的七百個夜晚,清秀有勁的字體是中野良能夠進入夢鄉、堅持初心的憑據,就像是在激蕩的水中搖曳的水草,為了避免随波逐流最終落得枯萎的結局,拼命地用脆弱的根系,死死抓住稀薄的泥土。
另一邊,伊達航那邊警方聯系上炸.彈犯口中所說的負責人,結果得到了一個令人悲傷的消息:負責人早在炸.彈犯進精神病院後一個月死亡了。
負責人的妻子接到消息後,立馬帶着丈夫的遺物和死亡消息趕到了現場。
雙方在交涉時,炸.彈犯一臉憤怒,表示負責人無能怯弱,不敢出面跟他對峙,連一聲道歉都做不到是嗎?甯可讓一個無能弱小的妻子出來背鍋挨罵,也不願意給他一個道歉!
炸.彈犯破口大罵,目呲欲裂,眼眶發紅。
旁邊的佐藤下意識挪動了一步,擋在妻子面前。
妻子卻繞開佐藤,上前站在炸.彈犯面前,膝蓋一彎跪在了炸.彈犯的面前,沉默地将死亡證明遞過去。
“如果你想要一個道歉,我會替我的丈夫,向您表達道歉:對不起。”
妻子眼裡是化不開的悲傷,“但是我的愛人,今天他真的…來不了了……”
“他曾經跟我說過,他有一個很好很好的朋友,也是最親近的幼馴染…那個人,陪伴他走過三十三個春夏秋冬,陪伴他走過無數個艱難的日夜……”
“曾經最艱難的時候,你們隻能躺在床上望着窗外,聽着吆喝的聲音,緊緊握着對方的拳頭,暗暗發誓,終有一天要功成名就,把全國的可麗餅都吃個遍……”
妻子聲音不快不慢,語氣裡帶着悲痛與沉重,将從前丈夫與她描述過的事迹一件一件道來。
“我的丈夫跟我說過,如果沒有你的陪伴,或許早在十五年前,他就已經放棄了生命,從樓上跳下來了,也不會遇到我……”
炸.彈犯的胸脯劇烈起伏,眼眶越發紅潤,兇狠的目光卻逐漸平緩下來,往日的時光重新浮現在眼前。
負責人還在上初中的女兒趕了過來,毫不猶豫地站在母親身邊,也跟着跪了下去,擡起頭來紅着眼眶說:“叔叔,請你相信我們,父親他……真的死了。”
她小心翼翼地從懷裡抽出圖紙,遞給炸.彈犯:“父親臨終前,曾經抓住我的手說,他真的非常非常對不起您,但他真的沒有背叛過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