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安室透說:“毛利老師可以坐我車回去。”
毛利小五郎聞言,立馬喜悅得笑容滿臉:“那就麻煩了!”
餘光瞥到離開的中野良,去取車的安室透輕笑一聲,轉身朝着停車場走去。
口袋裡靜靜躺在一瓶暈船藥。
一年前輪船沉沒事件中,那個議員是組織合作夥伴,借着組織的庇護斂财、過着奢靡的生活,犯下滔天的罪孽。
而那膄輪船就是沉默的見證者。
近兩年來,議員的行事越來越嚣張,已經逐漸引起官方的注意,為了不讓議員連累組織,所以那一次的任務其實是:将議員和他的輪船,以及船上的同犯一起抹殺。
大海是包容的,“讓這膄船沉入大海是最好的選擇,而抹殺這樣的龐然巨物最快的方式就是炸.彈。”
那一次的任務負責人,是波本。
表面計劃是:在輪船上制造爆炸事件,連同議員和輪船一起葬入大海。
深層計劃是:零組成員僞裝安保成員和複仇的賓客混入宴會,提前引爆炸.彈,導緻打草驚蛇,議員提前察覺,攜帶下屬逃到早已備好的遊艇上;
僞裝成安保員的公安察覺危險,在輪船沉沒前拿到議員犯罪證據,求助海警;
輪船沉沒前賓客脫離危險;
波本備用計劃啟動,引爆遊艇上的炸.彈,議員随着遊艇一起“身死”深海;
組織成員混入普通賓客,脫離危險。
為了計劃順利進行,降谷零還拿着組織新型的炸.彈去找了松田陣平改造。
而議員猜到組織決定放棄了他,拿着“意外撿到”的賬本,決定來一場金蟬脫殼的計劃。
給自己找了一個後路,假裝什麼都不知道照常舉辦宴會,私底下将消息放出去,借着那個賬本将組織以及警察引上輪船。
為了方便,議員特地一改以往奢靡之風,邀請了諸多商業巨頭等普通賓客上船,并安排了下屬在某個固定的時間,打警察廳電話舉報,同時安排記者,務必清楚記錄下他“死亡”的那一刻。
宴會開始。
波本在船上發現到處亂竄的中野良時,還覺得有些意外。
至于中野良發現的那些炸.彈,其實降谷零也早就發現了,并緊急安排了僞裝成安保員的零組成員進行排查。
降谷零可不想白忙一場,到最後真讓組織如了願,這膄船可是重要的證物啊!
計劃推進到了某一時刻時,降谷零突然接到了萩原研二的消息,原因是松田查看中野良發來的照片時,發現了某五枚炸.彈非常的眼熟,疑似是他改造過的作品。
于是來找降谷零咨詢一下,若是降谷零的任務,萩原便不插手以免打亂好友的計劃。
降谷零:中野良現在确實在船上。
萩原:行,我知道了。小中野好像知道另外一批炸.彈的犯人是誰了。
降谷零:是船長。你們放心。
萩原:(貓貓擡手比贊:你辦事我放心.jpg)
輪船上數量如此之多的炸.彈是議員提供的,隻是他沒有料到,船長會為了複仇計劃背叛他,打算同歸于盡。
但議員也沒打算讓船長這個知情人活着離開輪船,所以船長不知議員另外備好了遊艇。
甲闆上存放的救生工具本身存在問題,是議員做的,目的就是為了讓船上的賓客們和船員通通葬身大海。
而他會在災難降臨之前,在某個觀景台上,被記者見證自己中槍身亡,等待照片傳回報社,炸.彈會将一切痕迹抹去。
船長使用特權支開船員去對救生工具做手腳時,降谷零知道。
中野良倒黴地跟船長正面碰上,降谷零也知道。
他跟船長發生沖突時,降谷零使用麻醉槍精準命中船長,救下了差點被棍子暴力打死的中野良。
中野良忙碌着綁船長的時候,零組成員行動,引爆其中一枚炸.彈,僞造出歹人襲擊的動亂。
'賬本呢?還沒套出賬本下落,還需要繼續嗎?還是直接殺了這個蠢貨?波本大人!接下來該怎麼辦啊啊啊!'——這是陷入蒙圈狀态組織成員的想法。
'我假死環節呢?!誰提前引爆了炸.彈?船長這個沒用的東西!'——這是某議員憤怒至極的想法。
宴會廳瞬間陷入騷亂,賓客驚慌出逃,議員臉色陰沉,連忙帶着自己人朝着準備好的退路逃去。
零組在某個角落,撿到一隻捆綁着昏迷的船長,降谷零眸光閃了閃。
波本下令,組織成員混入普通賓客當中,時刻準備着聽從波本下一步計劃。
直升飛機聲音傳來,議員臉色一沉,還以為是安排的人察覺到動亂,提前聯系了警察。
心裡狂暴怒吼:'金蟾脫殼計劃徹底給攪成一團糟!一群蠢貨!都是幹什麼吃的!連這點事情都做不好!'
趁着警察們疏散普通賓客時,他們态度強硬拒絕警方的保護,登上了早已準備好的遊艇,陰沉着臉準備離開。
議員抗拒的态度讓救援警察也很無奈,輪船已經嚴重傾斜,還有“數量龐大的炸.彈時刻會有爆炸風險”,他們也不敢耽擱半秒,有序地領着普通賓客登上救生船。
然而沒過分鐘,議員所在的遊艇當着所有人的面直接爆炸了,火光乍現,映紅了半邊天空,船上的人屍骨無存。
在場的人都驚呆了,久久不能回神。
中野良不知道的是,輪船其實最後并沒有沉入大海。而是在議員被組織确定死亡後,排爆人員登上輪船“拆除”炸.彈,被運送回原來的地方,最後成為假死後被收監的議員定罪的最有力證據。
而這跟組織無關,自然不會關注後續。
網絡上鋪天蓋地都是播報着議員死亡的消息,這艘輪船就像是被掩蓋了光芒一樣,逐漸沉寂,無人再問起,中野良也沒關注過後續。
印象裡輪船已經漏水嚴重傾斜,他便以為輪船沉沒了。
船長是人證,是受害者,也是罪犯。
對于議員盜竊組織的那本賬本,組織沒有回收,公安沒有拿到。
議員說被偷了,船長說就在船上自己的辦公室裡,公安上船确認,遺憾地搖頭。
賬本就像是原地蒸發了,不見蹤迹。
直到萩原研二簽收了一個宅急便,打開一看,瞬間驚得跳了起來。
【陣平醬!】
降谷零僞裝後上門來取賬本時,他們三人進行了一場非常友好的切磋。
【在組織裡待得久了,心境不受到影響那是假的。即便是通過卧底培訓的我們,都會多多少少受到組織冷漠殺戮作風的影響,更何況是一個普通人。】
中野良現在很危險,不想要沉入黑暗,黑暗卻如無數緻命的水草死死纏住他的軀殼,将他往泥潭裡拽去,将他溺死在黑暗中。
他現在需要有人替他解開纏住他的水草,至少讓他在徹底窒息之前,吸到希望的那一口氧氣。
【萩原,中野良現在終究是犯罪組織的成員,過度接觸他對你們而言并不是一件好事。】
【但是小降谷已經決定要救小中野了,不是嗎?】
萩原研二微微勾唇,紫羅蘭的眼眸認真地看着好友:【不,應該說,小降谷一直都在想辦法救小中野。要不然,小降谷就不會跟我們提起小中野的情況了。】
降谷零:【……】
松田陣平啧了一聲,【以前的你較真直來直去,怎麼現在跟諸伏那家夥一樣變得優柔寡斷了。既然決定要救那就行動起來,想那麼多幹嘛。】
萩原回憶在蛋糕店裡遇見中野良時的場景,嘴角的笑容越發燦爛。
【我相信他。】
萩原研二認真地說道。
【前天,我跟陣平醬在蛋糕店裡遇見小中野了,那雙眼睛色澤暗淡了不少,但依舊是能夠一眼看到底的,清澈透明。】
每一個人都會有犯錯的時候,過去的已經成為事實,現在站在善與惡的邊界線上,最終會選擇哪一邊才是重要。
松田陣平抱着雙手,哼哼地笑了兩聲,靛青色的眼眸裡滿是認真:【假面帶得久了,确實容易遺忘最真實的自己,但我也相信,中野良會找回那個最初的自己,将面具徹底摘下,露出真實坦蕩的那個“中野良”的。】
【小中野這個人啊總是躲在那扇門後用警惕的目光看着外界,看着冷漠無情,實際上情感比誰都要豐富,比誰都要容易生出負罪感,隻是隐藏得很深,深到連他自己都沒有發現。】
【如果放任不管,那些藏在深處的負罪感會像滾雪球那樣越滾越大,終有一天會将他徹底擊垮。】
【他需要抓住一點東西,哪怕隻是一根稻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