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說着,袁滿旋風一般掃了進來。
“大人。”
“事情辦妥了?”
袁滿點點頭,臉上帶着曬紅,額頭的汗水亮晶晶的,嘴上回複道:“暫時都安排在側院,還差人去請了大夫。”
孟九安忍不住調侃:“我們小袁捕快真能幹!”
哪怕已經好多次了,聽到這話袁滿依舊有些不好意思。
少年嘴唇發幹,孟九安示意渴了就下去喝口水。
袁滿搖了搖頭,正事要緊。
“大人。”蔣春進來了,手裡還拽着被反綁的桃枝。
“桃枝!”姚雪姬驚得直接從椅子上起來,往前走了幾步,“大人,這,是不是有什麼誤會。為何要綁桃枝?她就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丫頭,還不會說話,受了委屈都說不出來。”
姚雪姬的話仿佛在說蔣春等人故意欺辱桃枝不會說話一般,蔣春也不慣着,直接怼道:“夫人還請緩緩,等我說完你再下定論此女子是個什麼樣的人為好。”
孟九安似是不知一般問道:“春爺,這丫頭不是留在桃源小築看家,怎地上這來了?”
蔣春推搡了一下桃枝,空出手抱了抱拳:“大人,屬下等人今日奉命搜查,在雪姬夫人的浴室裡,發現了一個地牢。裡頭關着十五人,皆是卷宗在錄的失蹤人口。”
“經詢問,衆人皆指認田邱華是擄人的兇手。而桃枝将他們囚禁在暗無天日的地牢,定期給他們放血送飯。”
“哦?”孟九安短短一個字,語調宛轉悠揚,打了三個轉。
姚雪姬還想幫桃枝解釋:“大人,桃枝就是個小丫頭。”
孟九安直接打斷姚雪姬的話:“夫人,稍安勿躁。”
姚雪姬讪讪地坐回椅子上,手裡的帕子絞成一團,微微垂眸看着桃枝。
孟九安問道:“桃枝,這指控,你可認?”
桃枝跪在地上,朝着姚雪姬深深看了一眼,磕了個頭。
因為被綁着手,磕得有些艱難,卻很虔誠。
随後轉了個方向又沖孟九安磕了個頭。
“這意思是,你認。”
桃枝點點頭。
孟九安身子前傾,唇角上揚,明明聲線輕軟,卻透着滲人的冷意:“那你告訴本官,你取這些人的血幹什麼?”
桃枝身子止不住抖了一下,木然的眼中露出了一絲懼意。
“你和田邱華合謀,又是受何人指使?”孟九安繼續問道,雙手十指交叉擱在椅背上,“你們一個口不能言的婢女,一個受雇于人的掌櫃,合謀囚禁十五人在東家浴室的地牢中。不要告訴本官沒有人指使,這話說出來你覺得有人信嗎?”
“給她松綁,這般口不能言,手不能動的,看都看不明白。”
蔣春聞言,手上一動,繩子落地,都沒讓人看清他是怎麼拔刀的刀就已經回鞘。
孟九安眸光一閃,有點東西啊。
雙手得到解放,桃枝又開始比劃。用手使勁得拍了拍自己,又朝孟九安磕頭,表示所有事情都是自己所為。
孟九安側頭問道:“満崽兒,你家大人我看起來很好忽悠嗎?”
袁滿張口就來:“大人英明神武。”
“啊呀,我們小袁捕快嘴真甜!”
袁滿耳根子都紅了。這個大人不能要了,忒不正經了。
“桃枝,你确定真的要一力承擔下所有的罪責?”
桃枝砰砰就是兩個響頭,突然露出一抹絕然神色,起身以不可思議的速度地往門外的柱子撞去。
袁滿剛一提氣要阻止,就聽見一道破風聲。
桃枝膝蓋一彎,啪地一聲摔在地上,堪堪離柱子還有兩步路。
一枚銅錢落地發出脆響,滴溜溜在地上打轉。
袁滿卸了一口氣,眨了眨眼——大人,你又丢錢。
孟九安摸摸鼻子——手邊沒東西啊。
蔣春長腿一邁兩步跨出去,拎小雞一般将桃枝拎了回來,順手還撿起來那枚銅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