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哥,屍檢結果出來了。”
“大人,屬下來彙報現場勘查結果。”
蔣春從正門進來。
顧橋從西面的側門過來。
還沒進門的兩人在内堂門口碰了頭。
蔣春拱了拱手行禮:“大人,屬下帶了一個白溪村的村民,方便認屍嗎?”随後往外頭看了一眼。
門外站着趙南,他身側站着個二十來歲一身短打的年輕漢子。
孟九安先給了顧橋一個眼神。
狗崽子立馬會意:“袁大叔已經驗好屍體了,現在可以過去。”
“趙南,你先帶人去仵作房認人。”
“是,大人。”
孟九安懶懶地坐在圈椅裡,目光有些渙散地看着杵在門口的兩人,翹着的腳尖别了别,連帶着袍子下擺也晃了晃。
一個寬肩健碩,浩然正氣。
一個清瘦靈動,滿臉稚氣。
兩人像是哼哈二将,一人占據大門一側立着。
“你們這是在幹嗎?”
袁滿打了一壺水的功夫,回來就見一左一右兩尊門神。這都杵在門口幹嘛?
他先進屋走到孟九安身邊道:“大人,你該吃藥了。”
最近也不知怎地,孟九安的眼睛時常會出現刺痛感。今日匆匆從山上回來後,一坐下他眼睛就又不舒服了。
其實前幾天顧橋就給配了藥丸,奈何某位大人不太配合,天天吃了上頓忘下頓的。總得有個人提醒着才乖乖吃藥。
“知道了。”一個個都是活爹,圍着他碎碎念念的。
孟九安從懷裡掏出一個小瓷瓶,倒了顆褐色的小藥丸丢進嘴裡。
袁滿立馬倒了白水遞過去。
“九哥,你又沒吃藥!”
孟九安砸巴了一下嘴:“這不是吃了嘛。”
顧橋氣得跳腳:“祖宗,吃藥是為了你好。你怎麼老是這麼不上心,你的眼睛要是,要是再惡化下去……”他一下住了嘴,沒把那不好的說辭往外蹦。
孟九安還是一副不以為然的模樣,還有心情翹了個二郎腿。
“你再這樣,我就——”顧橋說了一半一下子詞窮,卡在了喉嚨裡。
孟九安斜着下巴,從鼻腔透出語調:“就怎樣?”
顧橋一跺腳,尖着嗓子喊道:“我,我寫信去臨江。”
孟九安用小拇指掏了掏耳朵:“顧小橋,長能耐了,還學會告狀了。”
顧橋也就圖個嘴快,真做自然是不敢的。
孟九安眼睛的事情至今都還瞞着家裡人,要是他真的去信,某個人怕是要生大氣了。
隻能底氣不足地放了個狠話:“我就寸步不離跟着你,煩死你!”
“喲~還學會威脅了。”
“大人,你就别逗橋兒了。都快哭了。”袁滿一看就知道自家大人又惡趣味了,趕緊安慰了一下小的,“橋兒别惱。大人逗你玩呢。你放心,我幫你看着大人,保證頓頓都不落下。”
顧橋抽了抽鼻子,瞪了孟九安一眼。還笑,還笑,欠打呀!
孟九安摸摸鼻子又欠欠的笑了兩聲才開始辦正事:“你們誰先來?”
蔣春看了炸毛的顧橋一眼。
顧橋退了一步示意蔣春先來,暫時不想說話,他要靜靜。不然就想以下犯上了!
人都讓出位置了,蔣春就直接開口道:“屬下在林子裡仔細勘查了,屍體周邊沒有輔助的工具,按那女子的身高無法夠到上吊的高度,除非有人将她挂上去。所以初步判斷為他殺。”
“因為今日是紙鸢節,林子裡人很多,腳印雜亂,無法判斷具體是從哪邊過去的。不過在屍體的附近,有比較明顯的一組腳印。長約八寸,根據鞋印深淺推算,此人身高應在七尺六寸到八尺左右,體重約一百四十到一百六十斤左右。”
“腳印不是随意散亂的走過,而是腳尖朝向女子上吊的方向,有明顯停留。初步判斷此腳印為兇手留下。”
“周邊沒有明顯的掙紮痕迹,應該不是第一案發現場。”
“按照鞋碼、身高、體重綜合判斷,兇手應該是個男子。但不排除有此類體型的女子。不過若是這樣體型的女子,也是比較顯眼的。”
蔣春言語簡潔的總結完自己的發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