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九安搓揉了一下自己的手指,看向遠處:“現在說這些為時已晚,重要的是查出毒害二小姐的兇手。”
“雷公藤和龍前柴胡是否都是小翠做的手腳,又或者是另有人所為都還有待确認。”
“其次便是令妹肚子裡的孩子是誰的,令妹的死又是否和這個孩子有關。”
“作為死者的家屬,本官希望你們能全力配合我們的調查,争取早日查獲兇手。”
吳印連連道是,朝着不遠處的王管家招了招手。
“不瞞大人,其實吳某常年在外跑生意,家裡的事情從前還真未怎麼關注。”
“要說我這個妹子,吳某雖說是對她疼愛有加,實則相處的卻并不多。一來她是個女兒家,年歲也大了,我這做兄長的總不好老往她院裡去。二來她身體又不好,常年病歪歪的連門都出不了。”
“她也是到了該婚配的年紀,年初的時候家裡老娘也提起過此事。隻是她藥罐子的名聲在外,加上我們家裡條件也不差。家境差的我們看不上,家境好的人家又有誰願意娶這樣的藥罐子媳婦兒。所以是高不成低不就的。”
吳印說着哂笑了一聲:“說出來不怕您笑話,我老娘都動了心思,琢磨着給她找一個身家清白的男人做贅婿。養在自己眼皮子底下,也不怕她被人欺負了去。”
“隻是你說這做贅婿的,能有幾個是真心的。”
孟九安靜靜地聽着吳印說話,眼神遠遠地落到了遠處兩個跳脫的少年身影上。
一隻黑殼蟲子落在了他衣袖上,被他伸手輕輕撣開。
“恐怕也是因為這般深閨嬌養,才讓她不知天高地厚,居然背着我們做出這麼不知廉恥的事情,真真讓我們這些做親人的臉都往哪兒擱!”吳印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模樣,眼睛卻有些發紅,怕是被傷了心。
王管家走到兩人面前,沖着兩人行禮。
“老爺。”
“大人 。”
“府裡的事情,王管家怕是要比我這個當家的清楚些。”吳印歎息着:“王管家,近來二小姐與什麼人來往密切,你可知曉?”
王管家先是一愣,他腦子活,看自家老爺神色不對,又問的是這種問題,幾下就想到了什麼,臉色也變得凝重起來。
謹慎地回道:“老爺,大人。二小姐身子弱,往常也就到院子裡走走。最多就是和大少爺、小小姐戲耍一番,或是去陪老夫人念念佛,和夫人聊聊天。”
“偶爾身子爽利了,二小姐也會到街上走一走,買些女兒家喜歡的小玩意兒。”
“除此之外小人不曾見二小姐和誰家的少爺小姐走得近。”
王管家說完見自己面前的兩位都不說話,又小心翼翼補充道:“咱們府上一共就這麼些人,小人做了這麼多年的管家,還真沒在府裡見到過什麼生面孔。那些個小厮應當不至于,若是真有什麼,莫不是小姐在外頭遇上的?”
孟九安微微側頭,烏發從頸肩滑落:“她上街可頻繁?”
王管家搖頭:“一個月也就一次兩次,主要得看小姐的身體狀況。”
“都是何人陪同?”
“小翠,還有家裡的車夫。一般都是他兩陪小姐出去。”
又是這個小翠。
孟九安眸光微暗:“王管家,我聽我們小袁捕快說,之前伺候二小姐的人大多都被打發了?”
王管家看向吳印,吳印撇開臉擺了擺手,他才道:“二小姐殁了後府裡打發了一些不得用的,或者偷奸耍滑之徒。隻留了幾個勤快能幹口舌又緊的,皆是安排了合适的去處。”
“打發出去的人裡可有親近伺候二小姐的?若是現在讓你去尋,可還能找得到?”
王管家肯定地點頭:“自然是能找到的。這些人來的時候都查過身家,府裡都做了登記,大人需要的話,小人回去就差人把這些人喊回來問話。”
孟九安嘴角揚起一點輕笑:“那成。回去之後就勞煩王管家安排一下,把之前伺候二小姐的人都找來吳府問話。”
王管家一聽下意識又朝吳印看去,見對方微微點頭,便連連道是,應下了孟九安的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