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滿聽着孟九安的推斷,眨了眨琥珀色的眼睛道:“可從何家人自己的訴述來看,不管她在外頭是個什麼樣的人,她在自己家似乎是挺孝順的,若和母親有矛盾不可能一家子都看出來吧。”
蔣春也道:“屬下瞧着那一家子都老實巴交的,也不像是有演戲撒謊的樣子。”
“所以綜上總總,我傾向于她是真的不知道柴胡被替換了。”孟九安側過頭微微勾起嘴角,目光掃過屋外碧藍的天空,“既是個家裡公認的孝女,總不會無故謀害自己的親娘。”
袁滿和蔣春對視一眼也紛紛點頭,确實。不管何翠在外怎麼不做人,可她和自己的家人并沒有什麼矛盾。她偷那副珍貴的藥,與其說是為了順便送走親娘,倒不如說是想讓親娘喝點好藥快快好起來。
“那麼,假設我們的推斷沒有錯。”孟九安看向師徒倆,輕點了一下茶幾,“這件事裡是不是就還存在着一隻黑手。這隻黑手不僅換了柴胡,還假借何翠之手暗害了吳秀秀。”
“畢竟吳二小姐的死說得通,可又是誰殺了何翠和李賀岚?他們兩人之死與吳秀秀之死又是否有關聯呢?”
孟九安一連串的發問,室内一片寂靜,氣氛有些凝重。
袁滿抓了抓臉,突然來了一句:“總不能是二小姐還有個情郎替她報仇吧?可這也說不通啊。”哪個情郎還得先把心上人殺了再給她報仇啊。
蔣春震撼地看向自家徒弟:“吳二小姐這身子骨還能腳踏兩條船?”
孟九安被師徒倆給逗笑了,看着一頭霧水的貓崽子笑道:“完了,我們小袁捕快看來是近墨者黑了。”
這種不着調的話,該是他家那狗崽子來說才對。
“什麼墨黑?”門外傳來一聲歡快的呼喊,顧橋一手端着托盤裡頭放了茶盞,一手提着還滾燙的茶壺走了進來。
“這是都口渴了,坐等着喝小爺泡得茶水嗎?”
孟九安似笑非笑地看了狗崽子一樣,嘴巴欠欠的:“說你長得黑。”
“啊?”顧橋震驚了,他哪兒黑了,他這膚色明明很健康的。難道是最近他太陽曬多了?!
“有些人啊,出去泡個茶都能泡上半天,你要是再不來,我們可都散場了呢。你看給你春爺和滿哥渴的,嘴都白了。”
顧橋趕忙看向端坐着的蔣春和袁滿,确實,嘴巴都幹了呢。
“春爺,滿哥,快喝茶。”說着給茶盞裡倒上茶水,一個個端給在座的幾人。
“多謝橋兒。”蔣春雙手接過。
“春爺客氣啦。”
袁滿也接過的茶盞:“橋兒辛苦。”
顧橋往袁滿手裡塞了一塊方形點心:“還是我們滿哥心疼我。嘗嘗,翠芳齋出的新品,我排了好長隊才買到的。”
孟九安端起茶盞,呷了一口茶水道:“狗崽子泡茶手藝見漲!”
顧橋嘿嘿一笑,手向上一攤:“孟大人,看賞!”
“邊兒去!”
一室凝重被一頓插科打诨,氣氛頓時輕松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