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像,佛像好好的呀。”繪春和繡夏給何斐喊得一激靈,趕緊小聲答道,還不忘用眼神瞅向染冬尋找認同。
“老夫人小佛堂裡供的是一尊觀世音菩薩吧?”染冬咬着下唇努力回憶,回得頗為謹慎,“當時進去的時候大家都是奔着老夫人和青玉姐姐去的,那佛像我們也就隻掃到一眼。”
蔣春緊盯着三人的神情問道:“可有異樣,比如,流血淚。”
“流,流血淚?!”繪春和繡夏膽子小,齊齊往後退了一步,然後腦袋搖得像個撥浪鼓。
“沒有的,雖說沒細看,但若是這樣的異常,我們肯定會被吓到的。”
染冬也白着臉搖搖頭:“沒,沒有看到佛像流血淚。”
這話說得倒是實在。蔣春颔首,用眼神示意何斐可以了。
何斐往前一步,闆着臉對着三個丫頭道:“剛才的問話都咽進肚子裡,别去外頭瞎傳。管好自己的嘴,知道了嗎?”
“是。”三個婢女齊齊應聲,何斐揮揮手讓人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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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邊,袁滿随着柯遠道到了小佛堂門口,門上挂着一把鎖。
柯遠道伸手招過自己的小厮書墨讓他開門。
他嘴上解釋道:“昨日祖母出現異樣後,我就叫書墨把小佛堂鎖了。雖說晚一些,但也許還有線索。”
袁滿聞言有些刮目相看,這位柯大少爺真是未雨綢缪的聰明人。
“我問過何管家,他們匆忙擡祖母和青玉出去後,就沒人再進過小佛堂。裡頭還沒收拾,隻我一人進去看過一次佛像。”
柯遠道伸手推開小佛堂的門。
小佛堂裡的布局并不複雜,袁滿一眼就看得七七八八。
屋裡頭正對着門的是一座供着佛像的精美佛龛,供桌前擺着幾個用來跪坐禮佛的蒲團。兩盞燃盡蠟燭的蓮花燈立在佛龛兩側。
兩邊的牆上挂着幾副寫着佛字,靜心一類提字的挂軸。靠近大門的外側擺了供人歇息的檀木椅,這會兒有幾把歪歪斜斜的,大概是進出的人匆忙間撞亂的。
除此之外便沒有别的。
袁滿踏進屋内,一股煙熏火燎的氣息飄散到他的鼻尖。
大概是因為長期燃香禮佛,又一直關着門的緣故,這股子濃重的檀香味道彌漫了一屋子,其中似乎還夾雜着艾草的香氣和一股子若有若無的苦味兒。
“阿嚏——”這些味道複合在一起着實有點兒熏人。
“袁捕快?”柯遠道很有分寸地站在門口并沒有進屋,聽到袁滿打噴嚏才探進來一個頭。
“啊,我沒事。”袁滿不好意思地擺擺手,圍着屋子查看起來。
屋子裡幹幹淨淨的,除了門口被撞歪的檀木椅子,其他東西基本沒亂,隻在蒲團附近有些痕迹。
蒲團前面放着本翻開的佛經和一碗撿了一半的佛米,放佛米的碟子打翻了。現場看起來人應該是撿了一半後倒下的。
佛龛前的供桌上擺着一盤梨子和一個小香爐,香爐裡插着的線香也已經燃燼了。幾本謄抄好的佛經供在最前頭。
看起來和青玉描述的場景基本一緻。
袁滿擡頭看向佛龛内,那裡安放着一尊木雕的觀世音菩薩。
菩薩托着淨瓶眉眼低垂,神情寬和,看着栩栩如生。一看就知道是上好的雕工,木料看起來也挺名貴的,油亮又有光澤。
最重要的是,菩薩臉上幹幹淨淨的,一點兒血淚都沒有。
袁滿摸了摸下巴,上前将佛像取了下來。
佛像拿在手裡頗有些分量,離近了能聞到一股子檀木的清香味。
除此之外就沒什麼了,瞧不出來哪裡有問題。
可柯老夫人和青玉卻一緻說看到了佛像流血淚,幻覺嗎?
袁滿眨了眨眼睛,兩個人中了迷幻類的藥?
但是按之前青玉講得,他們也沒吃過什麼東西,不是吃進嘴裡中的招那就是聞到的?
袁滿掃視了一圈屋子裡,符合聞到條件的,好像就隻有線香和蠟燭。但兩者都已經燃燼了。
他走回了門邊,沖柯遠道說道:“大少爺,能找個熟悉小佛堂的下人過來嗎?”
柯遠道側目:“袁捕快是查到線索了?”
“尚未,隻是有些頭緒需要印證。”
柯遠道聞言吩咐身邊的小厮:“書墨,去喊個知道的人來。”
書墨應了聲是就過去辦事,隔了一會兒帶着才見過的琥珀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