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約是看出了袁滿眼裡的茫然,柳清和又開口給他介紹了下:“寶華樓也是家幾十年的老字号,口碑不錯。他家是做金飾起家的,我們桐州府這邊流行點的金飾款式,一般都是他家起得頭。”
“早年間他家推出什麼新款式,我們桐州府就吹什麼風。着實風光着呢。”
“不過這幾年大家貴女開始流行佩玉之後,他家的生意倒是差了不少。”
袁滿暗暗思付,看來他們要往下查,得去跑趟外勤了。
“敢問少東家,他家的店鋪具體是開在府城哪兒?”
柳清和一聽就明白袁滿的意思,直接道:“在府城的開元街,街頭第一家就是了,是個二層的小樓。位置很顯眼,袁捕快過去的話一看就能認出來。”
袁滿點點頭,正想道謝,樓适夷卻突然開口插話:“哎,少東家,你這話可就錯了。官爺這镯子可不是從府城的寶華樓出來的。”
樓适夷說完把手裡拿着的镯子小心地放回收納盒中,脫下手套。
柳清和一愣,搖扇子的動作都慢了,眼裡滿是疑惑:“嗯?怎麼不是寶華樓出來的,這徽記就是他家的印記啊。”
“每年府城辦的珍寶展上都有他家的東西,那麼大個招牌擺在桌上,我可沒少見,不會認錯啊。”
樓适夷布滿褶子的臉上劃開笑意,提點道:“少東家莫不是忘了,這镯子可是七八年的款兒。寶華樓如今在府城開得鋪子可是和咱們的分店前後腳開張的,攏共不到三年呢。”
“哦~”柳清和恍然大悟,啪得合上扇子,轉頭對着袁滿道歉:“袁捕快,怪我,完全給忘了。這寶華樓有兩家店面,開在府城的是分店,本家的老店則是在我們平川隔壁的松亭縣。”
“你這镯子是七八年前的款兒,那肯定就是他家老店出的。”
樓适夷應和道:“正是如此。”
袁滿理清了情況,開口道:“我知道了,多謝少東家告知。”
說罷又轉身問樓适夷:“樓師傅,這簪子就麻煩您了。您看大約要多久能修好?”
樓适夷估摸了一下時間,給了個大緻的:“快則三四日,慢則六七日,必定給官爺修好。”
柳清和大大咧咧地重新甩開扇子:“袁捕快放心。以樓伯的技術,保準給你修的跟剛買的時候一樣。”
樓适夷擺擺手:“少東家,這話可不興亂說。”
“我哪亂說了,樓伯你的技術可是咱們翠玉軒公認最好的,何必自謙~”
袁滿瞧着面前一來一往的主仆兩眼裡蕩出溫和的笑意,事情暫時也辦妥了,便起身告辭了。
柳清和趕緊一揚聲:“阿慶,送送袁捕快。”
“哎!”站在門外守着的餘慶應了一聲。
出了翠玉軒,袁滿擡頭看了眼天色。夏日日頭落得晚,别看這會兒已經快酉時了,天色卻一點沒有變暗。
臨出門時孟九安還特地囑咐叫他辦完事就直接下值,不用再回衙門了。省得來來回回的折騰出一身汗。
這樣的好意袁滿自然不會拂,乖乖按着囑咐踏上回家的路。
街邊也不知道是哪家在炒菜,隐隐約約飄出了紅燒肉的香味,怪誘人的。
袁滿抽抽鼻子,決定拐個彎先去接小妹。
等到家了,就一起做頓好吃的吧!
**
光陰似箭,日月如梭,一夜的時間悄然而過。
等到第二日一早,衙門裡分頭辦事的一夥人才又重新聚在孟九安的書房裡。
袁滿拎着個油紙包跨進書房時,顧橋正岔開腿坐姿豪放地拿着一張紙嘩啦啦的當扇子揮着。
旁邊的蔣春倒是坐得闆直,這會兒正拿着杯茶喝着。
“師父。”
“橋兒。”
“早。”
袁滿一如既往的開口喊人。
“來了啊。”蔣春招招手,喊自家徒弟過去坐。
顧橋一看是袁滿進門了,立馬親親熱熱貼上去。小嗓音裡透着雀躍:“滿哥早呀!今天早點陳嬸子做了韭菜盒子和生煎包,你過去吃了嗎?”
袁滿拖着顧橋這個沉重的挂件艱難地走到圓桌邊坐下,把手裡拎着的油紙包推過去:“我今天從家裡吃完才過來的。這是媛媛昨天新作的綠豆餅,給你帶了幾個,餓的時候墊墊肚子。”
顧橋一聽頓時抱着油紙包眉開眼笑,他就說他兩天下第一好嘛。滿哥也太細心了,還記得他最近這陣子抽條老是肚子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