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拿姐姐威脅小的,說小的不告訴他實情他就殺了小的姐姐,小的就告訴他了。”
“他那會兒問小的我們的目标究竟是誰,是不是叫楊淑柔,是不是那啥柯府的少夫人還是二夫人的,說她是個官家夫人。小的說我們不知道要殺的人姓甚名誰,隻知道目标是個耳朵上帶着金色珍珠耳飾的女人,臉上鼻子側邊還有個痣。”
“他就仔仔細細問了小的那珍珠耳飾啥樣子,還問了痣具體的位置,小的就給他描述了一下。然後他捂了捂臉說了句是淑柔,接着仔仔細細問了小的來下單的人到底是誰,得了答案之後就走了。”
“小的還以為他真要對小的姐姐下手,還叫姐姐出去躲了一陣子。後頭風平浪靜沒什麼事,姐姐就回來了。”
曹文峰嘀嘀咕咕地念叨着:“這個楊淑柔到底有啥特别的,事情過去這麼了久,居然還有人找她……”
是啊,事情過去這麼久了,除了他們官府,還有誰會找她……
袁滿想得有點出神,忽然道:“你還記得他長什麼樣嗎?這個人既然是來牢裡找你,總不可能還遮遮掩掩的吧。”
“還,還有點印象。”曹文峰結結巴巴應道。
“那你說,仔細描述描述他的樣貌。”
袁滿從懷裡摸出了他随身帶着的小冊子,伸手翻開一頁空白的,拿出了炭筆。
“那人身高大概七尺六寸,年紀差不多三十上下吧。長得很俊朗,是個白皮子,臉型輪廓分明,瑞鳳眼,薄唇,鼻子很挺,眉毛長這樣……”
曹文峰一邊說一邊在自己臉上比比劃劃的,時不時還指指趙南和袁滿的臉描述到底是個什麼樣的嘴唇什麼樣的眼睛。
須臾之後袁滿按着他的描述畫完了卻有點呆愣,他把手上的冊子轉過去給曹文峰看。
“你看看,他是長這樣嗎?”
曹文峰湊到欄杆前仔細看了看:“像,起碼有七八分像了。就是這個臉型當時他來的時候還要消瘦一點。”
袁滿收回本子有些出神。
趙南看過去:“滿崽兒,怎麼了?”
袁滿仰起頭抿了抿嘴唇,吐出一句:“這人我見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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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邊,蔣春和東方懷鶴騎着馬溜溜達達到了景甯鎮上。
他們剛才去景甯鎮下頭的花溪村打聽了一下綠竹的下落,得知她如今嫁人了,就在景甯鎮上,夫家開了一家酒肆,店名叫做千裡香。
他們兩人騎到水雲街上的店鋪門口下了馬。
綠竹原名叫沈蓉,當年是因為家裡出了事情急用銀子和小姐妹進城謀生計,正好遇上柯府招工。她模樣生的不錯,加上嘴甜就被招工的給收入府裡為婢。
一開始就是個粗使丫頭,後頭表現不錯得了賞識,給調到了柯老夫人跟前。
人好看,嘴又甜,不過一兩年光景就混成了柯老夫人面前最得臉的大丫頭。
眼下不是吃飯的時間,鋪子沒什麼人,隻有一個夥計在裡頭打掃。
鋪子不大,就擺了五張桌子。
靠牆是櫃台,後頭的架子上擺着一個一個大大小小的酒壇子。牆根邊上有一道門,用帷布隔開,後頭大概是廚房或者居住的地方。
聽到動靜的夥計轉頭看過來,頓時一驚:“兩位官爺,是,喝酒?”他問得不真切,不是吃飯的點,他真是摸不準。
東方懷鶴順着夥計接話:“你們這都有什麼酒啊,給推薦推薦。”
夥計面帶狐疑,倒是老老實實介紹了起來:“口味清淡些的有桂花酒、菊花酒、桃花酒,帶些果香的有桑椹酒、藤梨酒、青梅酒,滋補養身的有枸杞酒、杜仲酒、金櫻子酒,烈一些的有高粱酒、苞米酒。”
東方懷鶴随意拉了條凳子坐下:“那就來半斤苞米酒嘗嘗。”
蔣春喊了一聲:“阿鶴。”怎麼事情都沒辦就要喝兩口了?
東方懷鶴閑閑甩了一眼:“你問你的,我喝我的。怎麼,真把我當你們衙門的免費勞力了。”
“再來一盤醬牛肉,一盤花生米。”
夥計點點頭:“您稍等。”
他剛要轉身就被蔣春喊住了:“等等。”
“官爺有何吩咐?”蔣春穿着一身捕服飾,很好認。他喊東方懷鶴官爺單純是把人當成穿常服的捕快了,聽剛才的話似乎人家不是捕快呢。
蔣春問道:“你們東家娘子可是叫沈蓉?”
夥計捏着搭在肩頭的抹布:“我們東家娘子确實叫沈蓉,不知官爺......”
蔣春拱了一下手:“有些事情想要問詢,勞煩請人出來說話。”
看人相當有禮,不像一些個官府辦差的那樣吆五喝六,夥計猶豫了一下道:“娘子在後廚,勞煩官爺稍等片刻,小的去喊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