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都盡量不去招惹她了,哪知道這個賤人這麼毒,居然冤枉我偷盜,說我,說我偷了她的南珠耳飾!”
沈蓉臉上露出幾分憤恨,握緊了拳頭。
“天老爺,她那副金色的南珠耳飾天天帶在自己耳朵上,是個人都知道這是柯二老爺給她的定情信物,貴重着呢。南珠難得,她日日都帶在耳上炫耀的東西,我腦子有病去偷這個。”
“而且我是柯家老太婆的婢女,和她住的都不是一個院。我得多大本事才能混進她屋子裡去偷這東西啊。”
“再說了,我就算真的去偷,也不會偷一個天天被人戴着的玩意兒。是嫌東西不夠顯眼還是嫌自己命太長?”
沈蓉越說越氣,一拳擂在桌上把桌上的酒都震撒了。
東方懷鶴見狀倒了杯涼水推過去:“林娘子消消氣,我們都知道你是被冤枉的。”
沈蓉端起水杯一飲而下,伸手拍了拍自己的胸口順了順氣:“官爺明理。”
蔣春抱着手臂看過去,有些疑惑的地問道:“這麼顯而易見的冤枉你,柯家那頭沒什麼說法嗎?”
“這就是我最氣的地方了!”沈蓉沉着臉,從鼻子裡哼了一聲。
“那柯家的老太婆,可能是直到她兒媳婦發作了才發現自己這事兒做的有問題,就不吱聲了。”
“那個柯二老爺吧,天天在外頭跑,忙着讨好他上峰呢。一個女人而已,他也不會缺。沒了我不還有别人嘛。”
“哼,結果就是他們一家子都當不知道,任由楊淑柔那賤女人冤枉我。”
沈蓉的拳頭捏的死死的,指甲掐着手心。
“楊淑柔這賤女人,對外的名聲多好聽啊,溫柔賢惠孝順,賞罰分明……結果呢!”
沈蓉對着蔣春和東方懷鶴伸出了自己的右手,她動了動手指,那指骨有些異樣的僵硬。
“看到了嗎?那賤女人叫人打斷了我的右手,還踩碎了我的手指。我的手再也好不到原來的模樣了。”
“就這,她居然還說是給我的恩典。說不追究我的‘偷盜’了,隻趕我出門。”
沈蓉凄笑了幾聲,深深吸了口氣:“官爺你們說說,這種女人,居然也能稱得上一聲溫柔賢惠?可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蔣春看着沈蓉的手蹙着眉不語,大家族裡的内鬥他不作評價。可隻是要趕一個女人出門卻先毀别人的名聲又毀别人的肢體,這楊大小姐也太狠了點。
沈蓉收回自己的手輕輕揉搓了幾下:“官爺們現在知道了吧,那個楊淑柔就是個賤人。那柯家老太婆也不是什麼好東西,還吃齋念佛呢。她上再多的香拜再多的佛,能抵得消她幹得惡心事嘛。”
“什麼惡心事?”東方懷鶴端着酒杯一邊喝一邊問,這柯家的八卦他聽着正起勁。
大概是因為面前的兩個官差從頭到尾也沒打斷過她發洩,更沒幫着柯家說過話,沈蓉倒是挺願意再和他倆聊幾句的。
“柯家那個老太婆幹得惡心事,是我偷偷聽到的。我那會兒不是挺得臉的麼。”
“有那麼一天吧,老太婆叫我去喊楊淑柔過來議事,我把人喊來後她叫我去沏茶,我就去沏了一壺。”
“回來的時候剛巧聽到柯老太婆和楊淑柔說想送個女人給柯二老爺的上峰,說是那個上峰的妻子得了重病,應該活不了多久了。想送個好看的過去幫他兒子讨好上峰,最好是自己人,能幫着吹吹枕頭風。問楊淑柔有沒有合适的人選。”
“我那時候聽着還覺得挺好,這不是送人去當官家夫人嘛。”
“結果等柯老太婆一說那上峰的情況,我的天呐,是個年過五十的小老頭子!還已經死了兩房妻子了,當時快要死的是他的第三房妻子。”
沈蓉說到這裡露出個嘲諷的笑容:“結果你們猜楊淑柔推薦了誰?她居然推薦了自己的庶妹!”
“天老爺,她那會兒也就二十吧,推薦自家妹子嫁一個可以當爹還克妻的,就為了讨好婆婆和幫他男人吹枕頭風!”
“這樣的賢惠誰要得起啊。”
“就算是嫡庶有别,也不至于這樣搞自家人吧。喪良心的東西,擺明了是把人往火坑裡推!”
“道貌岸然的貨色!楊淑柔不是個好東西,柯家二房也沒一個好東西,蛇鼠一窩,沆瀣一氣的渣滓!”
沈蓉罵得痛快,可算是出了一口氣,回過神來朝着蔣春倆人笑笑:“讓兩位官爺見笑了。我實在是一提起那一家子就來氣,心頭直冒火,憋都憋不住。”
東方懷鶴把喝空的酒杯滿上,附和道:“确實氣人。那在下告知一個消息,讓林娘子高興高興。”
沈蓉愣了一下。
隻聽得東方懷鶴淡淡說道:“楊淑柔死了,還是被人虐殺,暴屍荒野好幾年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