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欸~林晦,怎麼就你一個,時隊沒在辦公室?”楚晚棠聽到裡面有人應,擰開門把手,掃視一圈,探頭問向站起身的林晦,“你起來幹嘛?坐着就行,時隊不在,你一會兒還出外勤不?”
林晦就跟沒聽到似的,徑直拉開門,跟着楚晚棠走到走廊上,眯着眼迅速瞟了下手裡的文件袋,說:“上午應該不出去了,對了楚姐,怎麼今天你上來了,沒人幫你送?”
楚晚棠一聽立馬輕松下來,伸了個懶腰道:“拉倒吧,新來一幫小屁孩,人快給我忙飛了,我現在又當宮女兒又當掌事姑姑,腳都不帶沾地,你要不出去,就幫我順帶給時隊捎點話呗,沒多少,也不涉密。”
見林晦點頭,楚晚棠立刻嘴上不停事把需要注意的信息連帶着資料叽裡呱啦地一股腦全塞過來,林晦嘴角微抽,顧不上頭昏腦熱再三跟楚晚棠确認消息沒有遺漏,楚晚棠撂下一句話,立馬頭也不回地風風火火沖了回去。
“對對對~,那我下去了,你記性真好,下次來法醫室串門,姐請你吃哈根達斯!分你兩球!啊不,三球!”
林晦嘴角微抽,其實他挺好奇一件事——為什麼裝物證的冰箱雙開門大牌且頂新,自用的冰箱就......嗯,反正上次他去蹭東西吃,一打開就傻眼了,裡面凍了盆開水,楚晚棠無所謂地在旁邊咬着碎冰冰,指點江山說想這東西要想第二春就得再遇到點熱乎氣,他感覺楚晚棠其實意有所指當時也沒管,反正那大衣櫃冷凍能到負十八也真挺堅強的。
時潇一推開辦公室的門,霎時就被冷氣凍了個通透,眯着眼偏頭看着用制服外套把自己裹成粽子的林晦,皺起眉頭。
林晦滑到時潇椅子旁,長臂一伸遞過時潇的外套,審時度勢笑了笑:“時隊,空調遙控器我實在沒看到,喏,外套,有點冷。”
時潇徑直接過外套,放下會議記錄本,從抽屜裡第二格裡取出遙控器,“滴滴”兩聲調高溫度,沒忍住問道:“都是通用的,不知道去借遙控器嗎?”
“哪能想不到,我又不是傻子,關鍵隔壁沒人嘛,我又怕時隊你回來的早,有事安排我,找不到我着急嗎?”林晦不聲不響避開軟釘子,“楚姐讓我帶點話,報告我放桌子上了。”
“......”
見時潇沒繼續問,林晦簡明扼要地将捋順的信息文本發給時潇,早習慣楚晚棠信息轟炸式彙報的時潇,詫異地挑眉看了眼笑眯眯的青年。
等室溫上來,時潇把外套挂上衣架,眯起眼狐疑地瞧了眼空調上的溫度,他走的時候溫度真的有調那麼低嗎?
“知道了,你明天跟着卓定遠,招呼打好了,按白月梅給的時間段去調監控,找她到底去見誰了。”
林晦不得已咽下到嘴邊約飯的話,計劃被打斷,不情願地悶聲回:“......好~”
時潇擰開杯子喝了口熱茶,肌膚較薄的眼睑細長,尾部向上挑的愈發厲害,目光斜向下巴擱在桌上手卻直直垂到地上閉目養神的林晦,他杯子裡的茶果然又被換了。
“救命~啥時候才是個頭!林晦,林晦,你眼藥水借我點。”卓定遠一邊偷摸往嘴裡塞零食,一邊小聲沖林晦逼逼賴賴:“你眼睛真不酸嗎?得虧我沒分監控室,不然我這雙好眼睛就保不住了,絕對得頂着啤酒瓶底。”
連軸轉幾天的走訪調查,又被趕鴨子上架盯監控,神仙來了也遭不住。
林晦其實真還好,以前對着攝像機時間比這長,卓定遠受不了,他現在一看監控看得頭都成漿糊,眼前都是殘影,思緒炸的稀碎,一邊嚷嚷着不行,一邊啃着林晦特供零食續命盯電腦。
卓定遠揉了揉眼,激動地拉着林晦,恨不得親鼠标一下:“我靠,林子,是她不,白月梅,玻璃玻璃,白的那塊兒,上面是衣服不?真有人,走走走,你記時間點,咱倆找那家咖啡店去。終于熬出頭了,靠!我現在看啥都是花的,往白牆上一看全是補色!”
順着卓定遠的手指,林晦眯眼看去,監控畫面裡,窗簾的遮擋下,表情憤怒的白月梅旁邊的玻璃上依稀映出了個模糊的身影,對面似乎......真的坐了個人,露出的手指細長,骨節較小,很有可能真的是他們要找的女人。
“啊這!警官同志,不是我們不配合,我們這兒的監控都是半個月一覆蓋,這一個月以前的事兒,誰也記不清。”咖啡廳主管一臉為難,指了指旁邊的服務員,“按值班表看當時确實是小張,但是您剛才不是也問過了,我們這是鬧市區,人流量在這兒放着,誰也不會估計記這事兒,硬盤拿過來了,也沒什麼價值,還就不用了,我們有備用的,......要不我先去忙,您再問問小張?小張!小張,愣着幹嘛,不給兩位警察上杯咖啡!”
“姐!姐!不用不用,我們津貼就那麼多。”卓定遠連忙擺手拒絕,朝着這時候裝安靜的林晦使眼色,“一杯咖啡下去,我倆一天白幹,真不用,您千萬别說不要錢,我倆要是敢不要錢就喝,這性質就更嚴重了,那硬盤給我倆就行,林晦,拿東西,走走走——”
卓定遠啪的一聲合上副駕的門,心有戚戚地問向表情無辜的林晦:“不是,林晦,你丫真準備喝杯咖啡再走啊,你手機都掏出來準備付錢了,當我沒看到?咱倆是跑業務的還是給人沖業績的?!一杯咖啡那可是五十!”
林晦嘴角微抽,......他渴了,那家咖啡其實還挺好喝,來都來了,能不帶杯嗎?正好給時潇也帶杯回去,但是時潇怎麼老給他發紅包,最近越來越頻繁了,當然他從來就沒不收過。
林晦徑直跳過這個話題,垂眼看着被經理硬塞過來的硬盤,放下手刹,發動機瞬間發出拖拉機般的嗡鳴聲:“去鑒定中心?這硬盤型号有點兒老吧。”
卓定遠無所謂地往群裡彙報,司空見慣回道:“還能咋辦,死馬當活馬醫呗,白月梅後面出來的人真挺多的,但是白月梅又不配合,照片能打的都打了,不也問了,一點印象都沒,前後交叉對比也沒什麼結果,能有什麼辦法,半月一覆蓋,那差不多兩輪,彙報過了,還是先去鑒定中心碰碰運氣。”
鑒定人員攤了攤手:“存儲空間的數據已經被重寫了,雖然覆蓋時間短,不過嘛,不能保證能恢複多少檢材信息量,運氣好了能找到片段,運氣不好......”
“我就知道,林子,你說這白月梅運氣也太好了吧,隻要有線索指向她,就被掐斷。”卓定遠拍着方向盤,拿着便利店的面包惡狠狠的咬了一口,憤憤然開口道:“嘶,我滴媽,這個好甜。林晦,你吃不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