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端那頭的聲音停了一長段時間,最後一改剛才急躁的語氣,隻是說道:
“月山情況複雜,我們隻知道他們的基地入口十分隐蔽,上面都是各種僞裝網和軍事設備,F區的士兵最遠也隻到過半山腰,随後信号就丢失了。據說,那座山會移動,定位并不準确,你要時刻注意觀察情況,不對就立刻後撤。”
“好。”
“F區我的辦公室裡最後一個抽屜下有我定制的小型槍械,你挑合适的帶着。”
“好。”
“我會單獨和智腦跟進你的情況,千萬不要自己逞強。”
“好。”
叮囑的話語忽然沉下來,一時間兩人突然無話。命令來的太急,但他們作為沉岸職員,從小所學習的就是無條件接受命令。
從今日學院的第一課,就是學會聽從命令。
這種情況太多,以至于複雜的情感難以完全表達出來,雖然次次如此,卻次次難平。
“運行順利,祝,圓滿成功。”
“好,你也是。”
這一切和墨禾并沒有關系,蘇瑞垂下眼,這些亂七八糟的污染物和機器反叛大抵都和父親留下的實驗成果有很大的關系,父親留下的差錯,就讓自己來解決吧。
蘇瑞蹲下來,輕聲問着孫堅:“你願不願意陪我走一趟,就當是彌補我們父輩的錯誤。我不會逼你,你要靠自己思考。”
孫堅目光定定的看着蘇瑞,堅定的點頭:“反正我也沒什麼事,陪你跑一趟也行。”
“你身體中有戰争闆模塊的,隻是還沒有激活,我把代碼同步給你啟用它,你就不會怕了。”蘇瑞拍了拍孫堅的肩膀,以示鼓勵。
孫堅跟在蘇瑞的身後,點點頭。
剛出門,蘇瑞就看到了站在門口的小魚。
“瑞瑞!你又要去哪裡,我知道我攔不出你,特意請了半天假來找你。”小魚叉着腰,穿着和蘇瑞身上相似的戰鬥服站在蘇瑞面前,看到她還未更換的衣服,眼睛一亮,“咦”了一聲,“你身上的衣服是誰的?”
蘇瑞才想起自己還沒有換掉墨禾給的衣服,低頭看着幾乎合适的靴子和衣服,隻好厚着臉皮說道:“借的,跑的太急隻好問别人借了一套。你怎麼還請假來,中央區不是污染嚴重了嗎?”
“墨部長放我過來的,她說你大概需要幫助。”小魚身後背着一包鼓鼓囊囊的軍械,在陽光下額側還留着汗水,就像蘇瑞第一次遇到她一樣,滿身大汗,穿着一個大背心,手裡提着一包軍械,沖着剛來污染區不久的自己問道:“喂,朋友,知道污染F區指揮中心怎麼走嗎?”
蘇瑞拿過軍械包裝了起來,指了指身後的孫堅,說道:“她是孫堅,也是一起的。”
小魚之前沒有見過她,自報家門到:“我是沉小魚,你和瑞瑞一樣叫我小魚就行了。”
孫堅點頭,也加入了選裝備的行列。
“我們還是得去F區,坐車去月山。”蘇瑞看了眼裝備,都是最新研發的設備。
“好。”污染區烈日下,兩人異口同聲回答,就好像一起去逛街,一起去看電影那樣,毫不拖泥帶水的答應。
“好。”蘇瑞拍了拍兩人的肩,直到F區來到墨禾的辦公室,毫不手軟的帶走三把匕首分别給了孫堅和小魚,自己又挑了些順手的武器,三人便坐上運輸車,急急的開走了。
月山果然和墨禾說的差不多,雖然沒有人把守着上山的路,但所有上山的路口都鮮血淋漓,有些血液還是鮮紅色的,說明剛剛死亡不久。
小魚在蘇瑞的後面倒抽一口涼氣,“我在污染區這麼多年,從來沒有見到過這麼恐怖的事情。”
蘇瑞收緊害怕的情緒,臉上學着像墨禾一樣面無表情的樣子,似乎這樣就能夠消解這個三人隊伍中兩個人的恐懼。
“墨禾說這座山上有很多的暗哨和污染,而且很多地方的位置會常常變動,說明反叛組織已經把整座山作為一個大型的軍事防禦基地在使用,各種石頭、大樹、花朵甚至是蜜蜂都會成為他們的監測攝像頭。有些地方看上去是路,可能是他們僞裝的陷阱,一定要走好每一步。”蘇瑞面露緊色,沉聲解釋和叮囑。
“走吧,不走就是等死。”小魚也拿出武器,挺直胸膛,像極了一個訓練有素實戰豐富的軍官。
孫堅更不用說,打開軍事對抗模塊的她就像另一個弱一級的墨禾,但也夠用了。
這個硬湊下來的隊伍竟然沒有拉胯,反而似乎比普通的隊伍還要厲害一些,這也是蘇瑞沒有想到的。
小魚打開了每個人的防偵查設備,能夠短時間屏蔽周圍較勁的視頻訊号,盡量讓對方晚一點知道自己來了的消息總是好的。
蘇瑞也沒說什麼,側身将匕首抓在身側,緩緩順着主路一旁的灌木叢進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