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瑞沒有說的是,她在實驗室裡看到了一份地點為月山發出的郵件。
智腦在她看到文件不久以後就将去月山的行動命令下達給了她,不知道是巧合還是故意的。
郵件附屬的文件已然失效,看不到什麼。智腦給了她光明正大前往月山的借口,無論是故意還是無意,都值得一試。
現在每每有父親的消息,對蘇瑞來說就是茫茫大海上的救生筏,也是她支撐自己努力生活的重要意義之一。
月山上沒有像蘇瑞想象的那樣充滿各種各樣的高精尖探測設備,反而和很多污染區的野山一樣,椿樹占據了整座山,它們可以釋放出常見的毒氣,迷暈誤入的動物。
當然,這類動物大概率都是前幾十年誤入的人類。
那時候,地區規劃和安全警示并不完善,常常會有好奇的人類逃出警戒地區找刺激,最後成為蘇瑞腳下蜂擁在一起,嘎吱作響的白骨。
孫堅絲毫不害怕,甚至還挑出了幾根腿骨玩了起來,發出了“邦邦”的清脆聲音。
順着一路的血迹,幾人看到的都是以前化為白骨的身體,根本看不到血液的真正來源。
山上的路并沒有那麼難走,像是被精心設計過的,幾人走起來格外的輕快,即使有高低相差較大的坎坷,也被磨平或是挖去。
兩側還有護欄,方便扶着行走。小魚側頭問蘇瑞:“這是什麼情況?怎麼走了半天,還是連人都遇不到一個。”
孫堅指了指被密密麻麻椿樹遮擋的一幹二淨的前方:“它們在前面。”
三人繞道從偏側向上進入,果然,聽到了叮叮當當、吱吱嘎嘎、噗噗哒哒的聲音。
“我靠!”小魚驚呼一聲,不敢置信地看着面前的場景。
一些看上去格外破舊的設備在一個廢棄的房子内外出入,它們有序地排着隊,不争不搶地進入或出去。
很有組織性。
“入口?”三人躲藏在密密麻麻的樹葉下方,孫堅試探性地推測。
房子不高,大概隻有兩三層,外面還有花園和廊道,原先純白色的石柱已經變得灰撲撲的,石柱的下方還有綠苔,到處都是劃痕,還有幾個石柱隻剩下半截,兩側的動物雕像隻剩下基底,很難分辨出原先的樣子。
蘇瑞摸了一把地上的泥土,表面是黑色的,但是匕首插進入挖開來,又全是白色的。
污染土。
“我們才走了半小時不到,如果想要放棄,小魚,你還有機會的。”蘇瑞揉了揉小魚的肩膀,有些不自主的想要用力,但還是努力收緊力氣。
“瑞瑞,别怕!”小魚拍了拍蘇瑞的肩膀,“我們沉岸F區的戰士,從來不走回頭路!”
孫堅拍了拍手上的泥土,站起身,一馬當先,衆目睽睽之下飛快地爬上了小樓樓頂,雖然動作迅速利落,但是未免有點明顯了。
小魚和蘇瑞對視一眼,蘇瑞無奈地揉了揉額頭,解釋道:“她就是有點出其不意,需要你多管理一下。”
“你從哪裡找來的?”小魚嘀咕了一下。
兩人看着孫堅十分招搖地沖着兩人揮手,蘇瑞果斷地說道:“垃圾堆裡撿的。”
小魚不知意味地看着蘇瑞:“也是沒想到,你開始有撿垃圾的愛好了。”
蘇瑞一把拉起了小魚,“快走吧,我們的雷達屏蔽還在,隻要沒有人,我們對這些機器來說就是隐形人。”幾人慢慢收槍往裡面探入。
随着魚貫而入的機器,他們的機械臂上要麼拿着運輸的箱子,要麼就是更為精細地設備,全都鎖在不同顔色的鐵箱中,就蘇瑞目前觀察來開,隻有綠色、藍色為主。
剛進入大門,他們就看到了血色噴泉,無數人的屍體堆積在一個高高的噴泉底部,他們身體下面流淌而出的鮮紅色血液順着紋路被收集入中央的瓶子中,在這個圓形的噴泉中央有一顆跳動的人工心髒,随着每一次跳動,這顆心髒的血管噴灑而出的血液就會由少及多,循環往複。
震懾?好玩?
蘇瑞想不出這個用人血随時供應噴灑的噴泉,建造的意義在哪裡。
像舊式的建築,這個房子中央有兩層巨大的樓梯,每層房間圍城一圈,沒過一段就是一個門,内裡有些大的可怕。
孫堅從房子上落下來,随機打開了一個房間,裡面都是各種各樣的人體器官标本,被釘在牆面上。
小魚也開了一間,裡面是各式各樣結構的人類标本。
蘇瑞開的這一間更炸裂,裡面是各式各樣的新鮮的器官,像是剛剛取下,如同豬肉鋪的那些肉一樣被鈎子挂在了天花闆上,空中彌漫着難以掩蓋的血腥味。
有切了一半的肝髒,帶着鮮血的心髒,去掉了筋膜以後的胰髒···
看到身後的小魚探頭過來,蘇瑞連忙關上了門,低聲搖頭說道:“沒什麼。”
二樓會是什麼呢?
身後的機器人有條不紊地前進或後退,好像被設定好的那樣走着固定的路線,忽然,所有的設備攝像頭附近亮了亮紅燈,蘇瑞和小魚大喊不好,連忙兩人一手搭着孫堅的一隻手,立刻拉入了蘇瑞身後那間剛剛被關上的門。
孫堅剛想說什麼,被蘇瑞和小魚兩隻手眼疾手快地捂上。
過了一會兒,直到門外的機器聲音再次開啟,她們倆才從開緊緊捂住孫堅的雙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