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堅剛得空閑,便有些着急地說道:“你們看後面。”
在後面的庭院中,有一些年輕人,自顧自地在整理、盤點數量,隔着長長的人腿或是其它血淋淋的器官,似乎沒有看到躲在房間中的三人。
但他們的動作極為緩慢,每次對着東西清點都要緩上好一會兒,再繼續下一個動作。
有幾個年輕人清點完了,正在走動回去的時候,也挪不開腳步,蹒跚地像極了垂暮之年的老人。
直到有幾個年輕人拖沓地經過窗邊,蘇瑞他們便連忙蹲下身,躲在幾個書櫃後面。
她目光順着書櫃移動,裡面是紙質的文件,看起來保存時間太久了,但還是完好無損。
她順勢撬開書櫃的古老鑰匙鎖,一股撲面而來的灰塵味道立刻沖入幾人的鼻腔。蘇瑞和小魚連忙咳嗽兩聲,扇了扇四散的灰塵。
文件裡面都是關于實驗内容的記錄,時間大概都是二十年前,直到一份幾乎空白的文檔進入蘇瑞的視野,因為在最後的負責人一欄簽的是蘇瑞父親的名字,蘇擎。
她又重新看了看前後相關的幾場實驗,主要都是關于人體器官體外培植再移植的實驗,相當于是摘除了一個小組織然後培育成一個整體的實驗。
這在現在也是十分驚悚的事件,目前的醫療手段隻能夠病前基因篩選、病後切除替換人工設備這兩種主要的手段,但也足夠能夠讓人無憂地生活下去了。
這種體外培植的項目真是大膽,甚至很違背倫理。
試想,任何一個人生病了,隻要把它的組織切一點培育成一個新的器官再移植進去,抛棄舊的産品,這個人相當于是永遠都不會衰老。
某種程度上的永生。
連她們研究所都做不出來的科技,難道真的實現了嗎?在這裡?
小魚和孫堅也翻查着其它的資料,小魚好奇地詢問道:“相當于是直接給你造一個你自己的備用器官的意思了,對吧?”
孫堅點頭,解釋道:“雖然我并不是完全理解這個技術,但是它的前景确實十分可觀。”
咚咚咚
巨大的敲門聲忽然從門口襲來,她們三人的位置暴露了。
門口幾個年輕人也在往這個方向走過來,有幾個走的近的将臉貼在了窗戶上,目光在四處找尋蘇瑞三人的身影,看上去帶着些老人味的詭異色彩。
“這些機器都是生搬硬湊地,我們應該可以暫時突出去,但問題是,接下來,我們去哪裡?”孫堅頂着門闆的動靜,小魚和蘇瑞擡起手槍指着窗戶上同樣是三張年輕的人臉。
那三張人臉呆滞極了,似乎終于看懂了兩人的動作,一邊張嘴笑了笑,極為詭異地目光飄飛,嘴角還流出了一些口水。
“草,這群人怎麼感覺那麼那麼奇怪,真是老牛套新皮的樣子呢!”小魚大喊吐槽一聲。
“我們已經暴露了,這些人的行動能力差,門後的機器也看上去挺笨的,說不定可以突入二樓。”蘇瑞捏了捏手上冰冷的金屬槍柄,似乎增加了一些自信,“孫堅負責吸引機器的目光,我去三樓,小魚去二樓搜集資料,過後一起撤退。”
蘇瑞指了指門口,估摸着時間。
“好!”孫堅敲了敲門闆,發出了巨大的聲音,讓對面的機器一下子忽然停頓了幾秒,再繼續了起來。
小魚熟練地拿起槍和匕首,面容嚴肅溫和說道:“運行順利。”
“圓滿成功。”蘇瑞點頭,隻等孫堅一把拉開門,機器人蜂擁向前,被孫堅以特殊的手法控制着移動路徑,蘇瑞和小魚用短路設備暫時切斷了這些設備的運行,極快地速度分别上了二樓和三樓。
蘇瑞選了正中央的一間房開始查,門上并沒有标示,她必須一間一間的認真确認。
樓下孫堅對這樣的場景有些興奮,從一側的設備中抽了一把巨大的斧頭站在樓梯口瘋狂劈砍。所幸這些機器都是殘次品,很不利落,走到一半就卡住了的問題常常發生,這才讓孫堅占據上風。
蘇瑞默默地看着房間中的擺設,裡面陳列着一個治療倉,其他都是這樣的,一個治療倉,一張床,一個桌子,像是什麼人的私人房間。
她默默地退下二層,二層也是這樣,桌面上盡管積攢了厚厚的灰塵,似乎是很久無人進入的感覺。
小魚所在的房間正在樓梯一側,蘇瑞走過去,看到這間房間與衆不同極了,不僅牆面上有各種各樣的顔色和簡筆畫,桌面上還有好幾幅畫在某種皮革上,看上去沒有保存的很好,有些腐爛。
上面主色調是黑色的,白色、灰色交疊在一起,畫面上還有一張小小的床,一個人躺在上面,頭部和身體分離,但面容安詳,就像是沉睡已久了。
她的身邊有個潦草地編碼: 000
月山的檢測系統似乎也沒有那麼迅速,但反應的恰到好處。蘇瑞感覺自己搜索到什麼,房間的一側隔闆忽然打開,裡面有一個站立着沉睡的人或是仿生人。
他像是下線的機器,随後緩慢地擡起頭,面無表情地盯着眼前的蘇瑞:
她是誰?來這裡做什麼?
“未知身份,建議清除。”
噢,好。
男人的面容絲毫不動,目光也沒有任何的波動,隻是手中的掌風直直地沖着蘇瑞襲來。
蘇瑞與他纏鬥了幾招,覺得對方個是個遠在自己之上的練家子,趕忙撤了出去,沒想到剛踏出這扇門,無數的門都被自動打開,門口站着一位魁梧的或男或女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