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的,不過聽起來有些冒昧,如果您願意收留我的話。”
“收,收。”吳言還不等孫堅說完,第一次在這張嚴肅苦悶地臉上帶上一些亮晶晶地期許,“不冒昧的,我很高興,隻要你不嫌棄——我的住處。”
果然,如吳言所說的那樣,孫堅目光集中在不遠處一個漏風的破屋子上,她覺得那就是吳言說的家,自己一定不能夠表現出從來沒有進入過别人家的樣子,也不能夠表現出沒有在家庭生活過的無措感。。
進别人家,第一步應該是換鞋套,第二步是詢問能不能找個地方坐着,第三步是感謝主人的茶水或者飯菜招待。
沒錯,流程對,對方肯定不會懷疑。
過了一會兒,吳言領着孫堅确實走到了那間漏風的破屋子門口,隻不過又從屋門口進入,走樓梯進入地下,坐了電梯到底樓15層,經過一條人隻能側着走的廊道,穿過兩間臭烘烘的廁所,有一個小小的房間,那就是吳言住的地方。
孫堅搖頭看了看周圍,沒有鞋套,便看了看自己光着的腳,腳上還有些淤泥。
吳言驚訝地站起來,猛地拍了拍腦袋:“對對對!我忘記你沒有穿鞋了!你稍等!”
孫堅看着吳言在一個小小的櫃子裡面把頭探進去扒拉,終于翻出一雙舊舊的白色棉質拖鞋,給了自己。
孫堅搖搖頭,輕聲說:“我的腳太髒了。”她将腳從皮靴中伸出來,到處都是黑色的污泥,
吳言指了指上面一個黑色小小的盆:“那是我今天晚上的洗澡水,你不嫌棄的話我們一起洗了,順便也幫你把腳洗幹淨。”
孫堅點頭,跟着吳言一起走進了極其小的淋浴間。
吳言滿臉通紅,孫堅倒十分淡定,甚至細心地幫吳言擦了擦背後她擦不到的黑灰,讓吳言的紅從耳朵蔓延到了背部。
不得不說,孫堅的力氣還挺大的。吳言咬着牙,幸好自己皮糙肉厚的,嘿嘿。
小小的淋浴間,一盆水很快就被兩人用的徹底,吳言的頭發根附近還有未被沖洗幹淨的白色泡沫,但她本人還沒看到。
孫堅立刻伸手按着吳言低下去的腦袋,輕聲說:“等等,你頭發上還有一些泡沫,我再去找點水。”
她學着吳言的樣子,包了一塊浴巾就翻上頂部的接水口,看到是芯片取水,輕輕一笑,用手指捏了捏感應口,隻聽到“嘀嘀”一聲,感應口從紅色變成了常綠。
孫堅翻身下櫃子,走到淋浴間,直接打開淋浴間的放水口,源源不斷的熱水立刻沖出來,好像不要錢似的。
吳言又一次不可思議的睜大眼睛,小聲地問道:“我好像欠費了,沒有這麼多水的。”
孫堅嗯了一聲,指了指自己頭上濕淋淋的長發,又指了指吳言還有些泡沫的發根,意思是催促吳言快點洗吧。
吳言也明白孫堅的意思,毫不猶豫地沖上熱騰騰的洗澡水,舒服地讓她将聚攏地眉頭舒展開來。
好久沒有這樣洗熱水澡了,得有五六年了,還是七八年了。
太久太久了,這麼多水,該多少錢啊,自己的工資還夠付嗎?
孫堅已經走出去,頂着濕濕的頭發坐在床邊,翹着兩隻腳,打量周圍的一切。
小小的房間,隻有一盞台燈在插電,一個破的不能再破的小櫃子,一張一動就吱吱嘎嘎亂響的床鋪,還有,一間兩個人隻能貼着身體洗澡的淋浴間。
孫堅踩着濕濕的腳印,拉開了小小窄窄的衣櫃,裡面隻有一面裂開的半身鏡,幾件上面全是補丁的衣服。
衣服下面都是有一個舊舊的平闆,裡面都是各種各樣的複習資料和批注文件,看上去做的十分仔細。僅僅幾秒鐘,孫堅已經閱覽完所有的内容,看得出吳言是一個刻苦的人。
但也隻是刻苦,出生于F區的人能夠跨區生活的可能性幾乎為0。
在角落裡半個已經打開的固體食物,那個大概黑黑硬硬的東西大概率就是孫堅的食物了。
孫堅盯着那個黑色的硬塊,拿起一個,自己的面闆立刻識别出來【低級污染物誘捕食物】
還不是人吃的,是當地人專門用來捉污染物的誘捕食物。孫堅嘗了一口,又臭又腥,什麼污染物吃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