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這時,一隻白色的氣球從熙熙攘攘的人群中飄出,在來自四面八方的亂風裡緩緩上升。好像被某些無法抗拒的因素吸引到了,手腕被一條隐形的绫帶憑空拉住,我停駐腳步定定地望向它。
氣球的白像是天空中軟軟綿綿的雲朵,上面印有灰色兔子的圖案。潔白的雲朵将灰色的兔子抱在懷裡,掙脫開束縛飄向自由的遠方。
“你們太過份了,快把氣球還給我。”
一個糯糯的小孩子雖以一敵二有些怕怕的,仍然堅持自己的底線讓作惡的人賠償。
“氣球就在天上,你去拿呀,反正我們是不會拿的。略略略,膽小鬼,你不會是怕了吧?”
另外兩個作惡的小孩子明顯是在抱團欺負人,奪走人家的氣球不說,還故意将其放跑捉弄對方。
“我才不是膽小鬼!”
即使隔得很高很遠,小孩子仍鼓起勇氣朝氣球飄去的方向追去。結果視線集中于空中的氣球,直接撞在我的身上倒下了。
“你還好嗎?”
我急忙俯下身去,将小孩子扶起來。
“我沒事的,大姐姐,很抱歉撞到你了。”
小孩生嫩的手掌上有幾處破皮,她仍咬唇任淚點在眼眶裡堆積,也無法阻止她繼續投向氣球的視線。
“你剛剛直接告訴姐姐,讓姐姐我幫你拿下來不就好了,為什麼執意要自己去追呢?”
運用靈力将氣球扯回,我将引線重新牽至小孩的手中。即使她不向我請求幫助,我也會主動為她解決問題,尤其是那兩個生性頑劣的小孩。
這是每個人面對侵犯主義時都應該站出來去做的,無論受害者是不是自己。
“自己的事情自己做,我要像冒險家金縷千絲那樣,能夠獨當一面乘風破浪。”
“好,我支持你。你們兩個,快向這個孩子道歉,不然我就将你們舉報至當地的管理機構了。”
“對不起,請原諒我們。”
兩個做了壞事的小孩迫于壓力,不情不願低下頭去。敷衍的道歉之後,氣呼呼走開了。
“大姐姐,謝謝你今天幫助了我。”
“不客氣,這是大姐姐應該做的。”
小孩露出甜甜的笑容,我第一次發現原來有些孩子并不是那麼惹人讨厭。
“熾焰,撫養機構的校車來了,快跟過來。”
“好!大姐姐,那我走啦,拜拜。”
什麼,這個孩子居然是熾焰……
怎麼會這樣?治愈者雨悸不是說過,隻要不是刻意為之,我們這些親人和熾焰并不會見面的麼?今天的事,是否意味着治愈師降下的靈約被破解,黑影将會再次找上我?
夕陽的光芒似乎比之前收斂了許多,随時轉化為灰黑色的雲影。受到驚吓的我如遭遇晴天霹靂癱倒在地,久久不能平靜。來自手腕處的束縛感若有若無,我的另一隻手拼命地握住手腕處甚至将其搓紅,可并沒有绫帶捆綁于此處。難道是無法肉眼可見的黑影在抓我,試圖将我勾走?越想越怕,我縮成一團坐在地上,全身止不住地瑟瑟發抖。
“雲纖月,原來你在這裡。”
如時赴約的熾烈趕來時,見到我驚慌失措的模樣,她察覺到不對勁。
“纖月,你怎麼在抖,發生什麼事了嗎?”
熾烈跪坐下來拍拍我的肩膀,試圖先穩定住我。
“我有事,是很嚴重的事。”
我呐呐出聲,眼睛失了神。
“什麼事,我會幫助你的。”
“不,你幫不了我,任何人都幫不了我。熾烈,我快要死了。”
說到最後我難以接受的事情,我忍不住捂住眼睛任其淚水直流。好不容易有了活下去的希望,有了師傅,有了主次母,有了朋友,還有了喜歡的人。為什麼我要再次經曆黑影的折磨,離開這個我已有眷戀的世界?
熾烈将狼狽的我攬入懷中,我感受到了來自熾烈身體上的溫度。
“不要怕,我會陪着你的。”
堅定的語氣無法改變事實本身,卻讓我有種安心的感覺。似乎在這樣的懷抱中死去,也不是一件壞事。手腕處的勒緊感逐漸散去,正如我一時激動的情緒。
“現在可以告訴我了嗎?”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