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知道怎麼回,也不想回了,幹脆給高博文發了一句:我今晚不回了。
耿耿星河欲曙天:啊?
耿耿星河欲曙天:你沒和潼哥說嗎,他還在等你回他
映目:沒,剛才沒看手機。
映目:你讓他自己點吧,别等了。
耿耿星河欲曙天:好
耿耿星河欲曙天:你為什麼回信息後面要加标點
映目:……
映目:你這網名,和隔壁班那姑娘還沒分?
耿耿星河欲曙天:去你的,我兩周前剛談!!!
何映樂了,高博文這段戀愛特别逗,小姑娘喜歡看言情小說,起的名特别,怎麼說,浪漫,高博文有次上網課沒改名,憑這出衆的名字得到了語文老師的特别關注,一節課被點了三次。
最後分的原因是因為這姑娘覺得高博文不夠符合小說男主的形象,感到失望了。
他阖上眼,直直倒在了床上。
周一的早上,對于學生來說都是異常煎熬的。無論是哪個班哪個學校,周一的課表永遠能把學生不想上的課都占了,而且周末遙遙無期,一點勁都提不起來。
“你不拿小甘出來,純站着發呆啊?”高博文轉頭和他嘀咕。
何映太久沒上學了,忘了他們學校除了高三外周一要升旗,别說帶背書教材了,他連校服都沒穿,幸好今天穿的是白色衛衣,勉強能蒙混過關。
他們的校服有兩款,一款是體育服,藍黑拼色,穿着舒服方便,另一款是偏西裝的,白色襯衫黑色西裝褲。大部分人都是穿體育服,畢竟襯衫很難穿得好看。
高博文思考了一下,扭頭朝前面喊了一聲“潼哥,過來一下,江湖救急。”
梁潼瞥了他們一眼,大概理解了一下情況。他是少數喜歡穿襯衫而且能穿得好看的,過去和何映站一塊能起一定的掩護作用。
何映看見梁潼真的走過來時幾乎想轉頭就走,太丢人了,他遲早要宰了高博文。
梁潼禮貌地說借過一下,穿過了大半截隊伍,自然地走到何映和高博文中間。
何映不知道該做什麼反應,昨晚的消息還沒回複人家,而現在梁潼對他來說不亞于看見前任的尴尬程度,一句早上好在嘴裡含了半天硬是沒憋出來。
梁潼也沒問他為什麼不回,大概是因為沒起床多久,聲音聽起來懶懶的:“想看英語還是語文的。”
何映沒反應過來:“……啊?”
“那就英語的吧,今天要聽寫。”梁潼從包裡掏出了英語小甘塞給他,然後轉身繼續低頭背書了。
何映拿着小冊子看也不是,不看也不是,等唱完國歌後看到周圍的人都在背書才認命地翻開。
兩個年級接近兩千個人擠在籃球場聽升旗儀式,空間實在緊湊,何映隻能把手貼在腹部上捏着書,才能避免戳到梁潼的腰。
他比梁潼高一些,低頭看見梁潼白淨的脖頸,勁瘦的線條延伸後隐沒到衣領下,像被包裝好的水仙花束。
何映像被燙到了一樣,飛快移開了視線,死死盯着紙上的單詞,腦子裡記不住一點ABCD。
南方的十月還是保持二十幾度的高溫,升旗儀式冗長枯燥,等散場時學生們明顯不耐煩,每個班都急着走。
他們是十三班,卡在最中間,屬于最後走的那一批,站着等時還要被其他班擠。
梁潼不喜歡這種人擠人的場合,縮了縮肩,何映養成條件反射了,看見他皺眉就伸手要去攬他,手剛碰到就想起來不對,閃電彈射式收了回去。
梁潼轉頭看他,以為他碰自己是有什麼要說的,何映左瞟右瞥,避免眼神對視,梁潼的眉皺得更深了。
好像生氣了。何映和他相處了幾十年,看他眉頭緊蹙的程度就能猜到梁潼的情緒,更加手足無措,掙紮着解釋道:“不小心碰……”
“小甘先給我吧。”梁潼伸手,“你書包放宿舍了?”
何映大腦宕機了一下,隐約想起來自己上學時背的黑色書包,好像,被他,放在了宿舍桌子上。
“今天要講試卷。”梁潼看了一眼表,提醒道,“現在回去拿應該還來得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