答案其實很明确。
“安苒……?”何映想了想,如果他這輩子沒有在上海工作,安苒會找其他人幫關照葉寒雲。
而且也是因為何映知道了葉寒雲和安苒那剪不斷理還亂的感情發展,知道葉寒雲不會想要安苒看到自己狼狽的模樣,才沒有告訴安苒這件事。
這隻是個初步的推測,但事态緊急,何映隻能死馬當活馬醫,給安苒打了個電話,對方沒接,他隻能先發微信過去大概交代一下現在的情況。
梁潼一直站在他旁邊,看着他手指飛快地打下一長串文字,點擊發送後整個人癱在椅子上,歎氣道:“面要涼了。”
何映沒什麼胃口,被梁潼壓着吃了半碗面,等安苒回撥後筷子一放,明顯是打算接着忙了。
也不知道他們的猜測對不對,反正安苒很快就表明自己有辦法,梁潼洗碗時聽到餐桌那斷斷續續的對話:“景天城嗎……嗯……好……那我明天去見面……”
挂斷電話後何映長長地松了一口氣,一下子就恢複了精力,遙遙地朝梁潼比了個“耶”。
梁潼笑着點點頭,繼續擦碗去了。
安苒也不知道哪找的關系,居然請動了景天城律所資曆最高的席律師,剛好何映之前參與的綜藝和這個律所有合作,兩個人打過照面,對彼此的能力和品性都有底。
席律師遠比綜藝上展現的導師形象好相處,笑呵呵對何映道:“這個案子好解決,資料我昨晚就找好了。”
“那晚輩先謝謝您了。”畢竟是當下政法界的頂層大能,何映在他面前格外的拘謹。
“不過呢,這個案子我不出面。”席律師點點檔案袋,看何映那驟變的臉色沒忍住樂道,“放心,影響不大。”
不出面的原因一是不方便,這種涉及一定社會影響的案子他不适合明着參與。
二是因為……
席律師低低笑了一聲,想起當年丁點大的小姑娘扯着他叫“席叔”,好看的五官與她母親如出一轍,偏偏性格随了她那讨人厭的爹。
他欠安苒的父母一個人情,并且不想一筆勾銷。
長輩的往事沒必要和小輩提及,席律師收了笑意,正色道:“這個案子我會交給手底的學生,這是她的聯系方式,後續和她溝通就好。”
何映接過名片,謝過後才發現這是一個很熟悉的人。
冷戰,出事,已經現在忙着跟進案件,仔細算來他們已經十幾天沒一起吃晚飯了。梁潼看着手機上和之前如出一轍的“你先吃,不用等我”的消息,無奈地把煮飯鍋裡的米舀出來一半。
艾布納雖然不給何映批假,别的方面倒是挺關心員工的,尤其是感情方面,隔三差五就問梁潼為什麼下班不來接人了,甚至還會發幾張莫名其妙的照片。
大概是從監控上截下來的,很糊,隻有何映往門外走的背影。
梁潼不知道他什麼意思,一概敷衍地回一個表情包。
案子的審理進行得很順利,立案,審查,判決,大概是席律師暗地裡打點過了,不再像之前一樣寸步難行。
葉寒雲已經被保釋出來了,一月中正式開庭。由于對面胡攪蠻纏,一審結果卡着兩個月的期限,估計要年後才能得到結果。好在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發展,隻需要等待,她終會得到正義的判決。
開庭的那天梁潼買了一束花,在臨近結束時在門口等着何映和葉寒雲。
他給何映發了張照片,表明自己大概在哪個方位,然後不自覺地摸着自己口袋裡的小盒子。
這是他買花路過戒指店,一時興起進去挑的。這段時間梁潼也在琢磨他們的感情,得出的結論是何映之所以這麼堅決地要自己和他回家是因為安全感不夠。
梁潼的親友少,自然也不理解想和最親近的人分享自己的幸福這種想法,隻能按自己的理解來挽回何映。
上次的素戒定的是何映的食指指圍,他們現在的關系更近一步,自然是需要一個新的見證。
想象着自己終于可以名正言順地給何映的無名指戴上戒指,梁潼的心跳加快了幾分。似乎是有什麼指引,他擡頭,剛好看到了走出門的何映。
明明昨晚剛見過面,可看到對方的那一刻,還是會想飛奔向他。
梁潼難得不穩重地抄起後排送給葉寒雲的花,又把口袋裡的戒指收好,快步走向他心心念念的人。
他走得太急,眼裡隻有何映一個人。
直到走近了猝然對上一張有些面熟的臉,梁潼停步愣了一會,才想起這是他們元旦時遇到的女生。
對方跟在何映旁邊,并肩而行的樣子像安苒和衛澄一樣般配。兩人都沒有看到他,女生語氣親昵,還在聊待會吃什麼。
在他們目光相彙的前一秒,梁潼突然很想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