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人好裝啊。”安苒對掃過來的鏡頭露出甜美的笑,說話聲音隻有何映和墨子硯能聽得到。
何映胳膊肘往外拐,心想懂什麼,我們潼哥就是這麼強!
她對墨子硯更是沒有好臉色:“你能别劃水了嗎。”
墨子硯笑着歎氣:“我沒劃水啊,手速不如人有什麼辦法……”
話雖如此,他下一題倒是搶到了答題權,算是坐實了“劃水”的指控,安苒站起來前瞪了這死狐狸一眼,聲音倒是夾了起來,像最模範的三好學生進行國旗下的演講,答對了。
她的聲音本來就甜,隻是平時和朋友說話會故意壓低,何映此時聽她這标準營業聲線,感覺自己的汗毛都要豎起來了。
陌生,苒總你讓我感到陌生!
比賽進入了白熱化,題目已經過半,梁潼仍保持着西附的領先地位,任台下的歡呼聲再高,他也還是淡淡的,似乎沒把這場事關學校榮譽的比賽當回事。
中場休息的時候西附的後勤部上來給參賽選手發飲用水,一個男生帶着志願者的紅帽子走到安苒面前,聲音明顯透着緊張:“同學你好,這是你們的水。”
除了水之外,還有一盒包裝精緻的巧克力也輕輕放在桌上,男生有些不好意思道:“那個,你看起來像沒吃早餐,不介意的話,這個給你——”
安苒意外地看了他一眼,像發現了什麼有意思的東西,笑道:“謝謝,你叫什麼名字?”
對方剛想答,旁邊就爆發了一陣騷亂,然後是幾聲驚呼。何映猛地擡頭,看到梁潼冷着臉把水潑到了季南身上,神情厭惡道:“滾。”
季南顧不上擦頭上臉上的水:“潼潼……”
“不滾是吧。”梁潼懶得多說,“我走。”
他直接起身往台下走,後面跟着幾聲“潼哥——”“比賽怎麼辦”“誰去拉着他”。
梁潼經過三十七中的位置,又低頭看了一眼何映,在何映茫然的目光中低聲道:“這怎麼有隻奶牛貓。”
何映:……
他驚恐地往身上望,居然真的看到了白色的毛。
我補藥當奶牛貓啊——!
得虧梁潼這句話說得小聲,不然讓旁邊的人聽到了,多少得覺得小夥子有精神病,對着空氣說有貓。
他嫌後面的聲音太吵,拍拍志願者的肩,好一會才想起來對方的名字,直接道:“衛澄,過去頂上。”
何映這才認出這是衛澄,安苒後來的男朋友。
梁潼說完就走,壓根沒給人反駁的機會,連背影都透着不好惹的氣息。
何映目瞪口呆地看着衛澄用臉罵人,似乎是顧及自己在安苒面前的形象才沒發作,煩躁地摘了志願者的帽子,朝比賽位走去。
——初中的梁潼,真的好兇啊。
衛澄一點準備都沒做,梁潼當甩手掌櫃他也沒必要幫他擦屁股,西附後期直接擺爛,搶都不搶了,反正梁潼前面赢的分足夠他們混到最後一輪。
後面的搶答環節基本都是安苒在答,小姑娘自信的樣子引人注目,逐漸場上有人開始鼓掌,答到最後,西附的學生基本不顧着什麼敵校我校,起哄聲喝彩聲此起彼伏。
最後一個環節是飛花令,隻有積分前五的學校可以參加,出一個人站在舞台中央,單是面對台下的觀衆就已經足夠有壓力。
他們這邊毫無疑問肯定是安苒上。何映感覺自己被無形的力量提溜起來,随着安苒一起平移過去。
他看了一圈台下,沒有找到梁潼,又開始無聊地抱着尾巴玩了。
衛澄到底是代替梁潼的,其他兩個人死活不願意上,他隻能也站到中間來。
何映眼尖地看到,這小子特意和旁邊學校的人換了個位置,站到離安苒最近的地方,耳朵都紅透了。
唉,怎麼有種女兒要被黃毛拐跑的既視感。
老父親何映尾巴拍了拍地面,不爽地想着,臭小子,還真讓他得逞了。
衛澄意外地實力不錯,幾輪下來都還沒被淘汰。難度提升,逐漸開始減員,到後面隻剩下三個人。
場下的觀衆此時又想起自己的學校立場了,大喊着讓衛澄加油,替學校争光。
安苒倒是很淡定,哪怕下面是一邊倒的歡呼聲也還是穩定發揮,看起來氣定神閑。
随着除他和安苒外的另一人被淘汰,一直低頭思索的安苒終于看向了衛澄,好看的眼睛彎起。
衛澄剛答完“離離原上草”,原本還覺得這句格調不夠高,餘光偷偷看安苒的反應,就見她直直看向自己,然後輕輕一笑。
衛澄:!
他大腦直接宕機,壓根沒聽到安苒接下來的“草色煙光殘照裡”,等還剩五秒時終于開始思考“裡”後面跟什麼時,已經來不及了。
比賽結束,安苒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