磨磨蹭蹭終于一大一小兩個人都皺着眉頭将玻璃杯倒置過去好讓牽着哈利的佩妮兩人能夠看清楚,憋着笑意的佩妮低下頭向哈利挑了挑眉,換來侄子狡黠的微笑,總算放過眼前永遠抗拒牛奶的營養的父女,在哈利的額頭上輕輕親吻。
“嘿!媽咪,還有我!”
霍莉蹦到哈利的背上将自己的臉湊到跟前,清澈透亮的貓貓眼水汪汪的眨巴着,佩妮實在忍不住眯起眼睛笑了起來,很響亮地在女兒額頭吻了吻,随後蹲下身去将兩個孩子環抱,伸出手去在他們頭上輕柔地撫摸。
“Bea's of Bloomsbury的低奶油糖霜怎麼樣,我和霍普太太都認為是你們的最愛。”
每天去接兩個孩子時總要帶點零食或甜點才算不辜負了他們見到佩妮或者西裡斯時激動的心情,佩妮耐心地壓下哈利額頭上調皮翹起的幾撮呆毛柔聲征求意見。
不得不說,曾經脾氣火爆的佩妮在面對哈利時總是溫柔一些。
小天狼星斜靠在門邊,無盡溫柔地看着自己的妻子和兩個孩子,控制不住地想到詹姆和莉莉。
“我想最好還是要來點蜂鳥菠蘿和一些冰雪可可。”
幾隻麻雀撲棱着翅膀落到花園裡啄食着兄妹倆昨天追逐打鬧時灑落的餅幹碎屑,青草不時被啄斷幾根流出青翠汁水,夏末的柔軟慢慢洇上來将四個人團團包裹。
“時間來得及的話,我還想要一塊兒青草蛋糕!”
在哈利背上的霍莉晃了晃哥哥的肩膀要求,鑒于今天是9月1日,佩妮仍然點頭,就像哈利開學那一天一樣無條件。
“還想要……”
最好還是别再說下去了。
“忘記我了,親愛的。”
西裡斯的眼力見在這幾年漸有提升,很及時地打斷了明知道危險的霍莉,将自己的臉也湊過去。
明知道這是慣例,兩個促狹鬼還是忍不住不約而同地嘿嘿笑起來,西裡斯仗着自己的身高優勢一手一個捂住兩個人的眼睛湊得更近,佩妮打賭她不用動自己的嘴唇都能夠被那張臉貼上。
“再不出發就要遲到了!”
“嘿!哈利!霍莉!”
隔壁家與他們同在一個學校上學的傑克高高晃動着他的手,興高采烈地從他媽媽身旁跑來,小天狼星緊急在妻子的臉頰上吻了吻喝下玄關處的複方湯劑,很快變成一位六英寸高的金發寸頭男人,牽起兩個孩子的手向他們走去。
“難得一見,伊萬斯先生!”
“該死得難得,比爾!幾個星期以來第二個晴天!”
男人們交談的聲音被隔絕在門後,佩妮慢條斯理地坐在餐椅上轉過頭看向窗外抖擻着在陽光下昂首挺胸的花園搖頭,清風徐徐,時針正式落在8的點位,佩妮戴起圓頂帽坐上前往《衛報》辦事處的轎車。
“他說他叫西西弗斯。”
“告訴他我這裡可沒有他要的巨石,瑪麗。”
佩妮放下手中還沒完全審閱結束的稿件左右晃了晃脖子,滿意地聽到咔吧聲響之後才舍得把手中的羽毛筆擱置在一邊扶了扶僞裝用的眼鏡故作抱怨地說道。
“如果你願意告訴我那個視頻中吹圓号的小女孩兒是不是你,我想我會很願意将他趕走。”
“我親愛的瑪麗,你知道我甚至都不認識什麼是圓号嗎?”
話音剛落,辦公室的門便被等得不耐煩的男人敲響,佩妮打眼看去這個叫做西西弗斯的男人在記憶中找尋一個能和這副面孔對的上的。好吧,在她盯着那張陌生的臉看的第86秒也不能認出來這張從沒在她記憶裡出現過的男人是誰。
“茶還是咖啡?”
居然是瑪麗最先打破這個沉默的,佩妮這才驚醒一般看着有些疑惑的瑪麗掩飾性地笑了笑,有些不太自然的攥緊了襯衫的袖子。
“聽到沒有,茶還是咖啡。”
佩妮裝作好不耐煩的樣子翻了翻眼睛,好在那個沉默的男人并不是半點不會看人臉色,他僵硬地動了動腳步站在門内将出口讓給貝蒂,難聽得像是從砂紙長剛磨出來的紙張一樣刮人。
“茶。”
瑪麗亦步亦趨地離開了,佩妮好整以暇地坐回椅子上看着對面仍舊僵直地站在原地的男人覺得可笑。
“别告訴我你隻是來站一站。”
她的脾氣比起十來歲時好得不是一星半點,面對一個這樣陰沉又危險的陌生人竟能夠如此好聲好氣地開口,佩妮不由得發笑,好吧,她想,反正我現在不是十一歲。
“我要見布萊克。”
随手施了消音咒的男人終于能夠放松一些用原來的聲音說話,佩妮皺起眉頭對他幾乎是命令式的語氣感到厭煩。
“WWN或許會更樂意幫助你,教授。”
陰陽怪氣的嘲諷與毫不有趣的揶揄!
徹底沉下臉來的斯内普僵直着站在原地,好像動一步或者坐下去在沙發上印一個屁股坑就是對佩妮的求饒一樣。
“你講笑話的水平遠遠不如你的丈夫。”
西弗勒斯厭惡道,針鋒相對的兩個人同時怒視着對方。
“呃,茶?”
萬幸還有瑪麗,棕發腦袋探進來小心征求,得到佩妮的同意之後才松了口氣側身進來将茶放在桌子上,很快閃身。
“布萊克,伊萬斯。”
為了不打草驚蛇,兩年前有關于小天狼星的審判并沒有公之于衆,知道他的存在的更隻局限于參與了那場審判的幾個人,佩妮坐直了身子梗起脖子,揚起下巴,聲音故作平緩,但音調卻有些刻意地提高。
“我已經說得夠清楚了,去找WWN,教授。或者是你那些曾經的食死徒‘戰友’,亦或是你如今那幫靠臆測就能徹底讨厭你的學生們。實在不行,還有《預言家日報》吧,那裡總樂于編造點有趣的新聞來取悅大衆。”她頓了頓,随即臉上的諷刺更濃,語氣冰冷,“噢,天啊——看看我的記性,差點忘了你那‘雙面間諜’的好名聲早就讓你被整個魔法界厭棄了,真是太抱歉了。不過我必須得強調一點,我壓根兒不認識什麼‘布萊克’!或許你認識,但我們都知道,那一晚過後,什麼都沒了。”
她微微向前傾身,目光直勾勾地刺向對方:
“再說了,你們巫師之間的亂七八糟,什麼時候需要來問我,一個‘什麼都不懂的麻瓜’了,西弗勒斯?”
當念到斯内普的教名時,她感到強烈的惡心。然而,看着斯内普因怒意而漸漸陰沉的臉色,她反而愈發得意,仿佛一股遲來的報複快感将她推上勝利的高台。
斯内普臉色鐵青,他緊盯着佩妮,眼底泛着冰冷的寒光。他緩緩靠回椅背,卻不急于反擊,仿佛是在挑選最鋒利的言辭。最終,他用那陰測測的嗓音開口了:
“牙尖嘴利的麻瓜,你以為靠這種伶牙俐齒,就能掩蓋你身上那股低賤的氣味嗎?”
“噢,瞧瞧你多麼牙尖嘴利的一張嘴巴,是啊,這或許是你唯一值得一提的才能了。你以為這樣就能掩蓋你身上那股令人惡心的狗味兒嗎?伊萬斯小姐,我可真想知道,同樣是伊萬斯家的血脈,你為什麼就活成了一個毫無價值、甚至愚蠢到令人作嘔的失敗品。”
他說着,微微前傾,視線從佩妮的臉掃向她耳邊,語氣故作漫不經心地補了一句:
“噢,佩妮,我想你出門之前一定沒有觀察過你耳朵上那快要長起來的耳洞被貫穿之後是如何變得紅腫滲血的。而你那永遠也使不出來魔法的悲哀的身體也一定不會感知到那耳釘上魔力的湧動是如何背叛你的話語的……”
他的聲音極輕,卻像淬了毒的針,一針針刺入佩妮的神經。慢慢悠悠坐下的斯内普勾起蒼白的笑容在佩妮怒火十足的注視下用他永遠輕慢的嗓音說完,嘴角扯出一個蒼白的微笑,慢條斯理地端起茶杯,在佩妮看來很做作地端起一旁的茶杯揭開蓋子抿了抿,瓷器碰撞的聲音在晴好的午後讓人有一些微妙的耳鳴。
“佩妮?”
下午兩點半,斑鸠咕啾咕啾叫着輕啄窗戶,西裡斯站在佩妮辦公室門外用親密又思念的聲音喚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