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我們回家做你喜歡的熏肉和蘇澤特雞蛋？”

佩妮，霍莉，小天狼星一個接一個地把袋子裡早就準備好的食物掏出來問他們，被保溫魔法一直維持着剛出爐的熱度與香味的食物很快将一小片區域都渲染出噴香，哈利推了推眼鏡，眼角餘光瞥見火車上下來的小巫師們路過他時豔羨的目光。

“J2O，姨媽，我有點太渴了。”

兩大一小愣了愣随後将視線放在哈哈大笑的西裡斯身上，佩妮難得的有些不太服氣。

“他還沒決定第一個吃什麼呢！”

赫敏拽着爸爸媽媽的手頗為好奇地看着哈利，在學校裡算得上腼腆内斂的朋友臉上居然出現了可以稱作促狹的表情。

哈利是故意的。

羅恩顯然也注意到了這點，撞了撞赫敏的肩膀與她對視，雙方都看見彼此的驚異，随後又反應過來同時轉過腦袋别扭地哼氣，赫敏皺了皺眉，格蘭傑先生笑着打了聲招呼跟着女兒的力道快步離開了。

“J2O，圖妮。”

西裡斯好笑地學着哈利的語氣撒嬌，低沉的嗓音沾染笑意落在佩妮腳底，惹得佩妮狐疑地看自己手心是否又有一朵藍色的花朵。

“是腌橄榄！”

趁兩個大人幼稚地對峙，眼疾手快的霍莉從自己随身裝在口袋裡的一小瓶橄榄罐子裡撿出來一個塞進哈利配合張開的嘴巴裡，志得意滿地高高舉起哈利的胳膊。

綠眼睛眯起來笑得見牙不見眼的哈利悶紅了一張臉，被妹妹的鬼靈精惹得幾欲咳嗽起來，佩妮最終放棄了沒有什麼意義的失敗上前拍打侄子的背好給人順下去氣，西裡斯捏了捏女兒圓嫩嫩的臉頰走到羅恩身邊牽起他的手。

“終于我們湊夠一場魁地奇了！”

“我喜歡吃烤雞，先生。”

“蜂蜜還是椒鹽？”

“隻要好吃就行，我不挑食。”

“哇哦，那這個聖誕假期的雞可不好過了，要知道佩妮阿姨的手藝簡直可以說是整個倫敦最好的。”

“我迫不及待了！”

客廳的牆壁上挂滿了佩妮早就囑咐好的冬青和槲寄生組成的垂花彩帶，天花闆上十字交叉的星星挂飾閃爍着不同的色彩将整個客廳照得流光溢彩。木質旋轉樓梯上也裝飾了紅綠相間的塑料彩帶，中夾雜着聖誕花環與松果和桂皮的裝飾，每隔五六級樓梯都挂上了一個又一個的姜餅人或者拐棍糖玩偶，一旁矗立着的聖誕樹上布滿銀霜，亮晶晶的小冰柱在燈光下逼人的剔透，閃閃發亮的冬青果被細緻地安放在綠葉當中，金色的魔法泡泡上下漂浮着，頂端一顆亮閃閃的藍色福祿考周圍甚至還挂着幾隻星星和糖果樣子的娃娃。

羅恩走進伊萬斯家時不禁發出哇的一聲，麻瓜和巫師的家庭組合讓他們的聖誕節更顯得新鮮時髦，與衆不同一些。

霍莉第一個進屋，很快又蹦跳着拿出自己的口琴為兩個男孩兒吹起聖誕頌歌，從天花闆上輕輕飄落被小天狼星施了魔法的雪，溫暖而幹燥，從廚房中彌漫開濃郁的食物香氣。

“學會姨媽的圓号了嗎？”

西裡斯将佩妮的外套挂在衣架上，順手撈過妻子被凍得通紅的雙手擱在自己脖子上用體溫烘得熱騰騰的，身後哈利故意的調侃惹得夫妻倆不約而同地笑出聲來。

“就像你沒能打一場魁地奇一樣，我隻能說差不多快了。”

羅恩噴笑出聲，對霍莉貼切的比喻功力給出自己的大拇指。

“你喜歡圓号？”

“不像你喜歡巫師棋那樣，我是說，那樣擅長。”

草莓金短發的女孩兒輕松又調皮地聳了聳肩，哈利嚼着嘴裡的腌橄榄正要開口對羅恩揭發妹妹的小手段，霍莉通常用那種有點可憐的語氣和神态說話時就是為了使别人放松警惕，好讓能從别人那裡學會東西的，他小時候就是這樣被她騙得把怎麼逃脫露露阿姨的親吻的技巧全盤托出的。

“不想打擾你們的談話，孩子們，但是，洗手了嗎？”

小天狼星懶洋洋的聲音從洗手間中先他一步傳來，哈利第一個響應自己最喜歡的姨父，嗖的一下從軟得像一灘爛泥的躺姿中坐起身飛到教父的身邊。

“啊，嗯，是的，沒錯。哈利·波特，一個十足十的黏人精。”

佩妮用了點力氣捏住霍莉的後頸笑得有些吓人，羅恩看着對自己雙手攤開聳肩的女孩兒縮着脖子被佩妮扔去洗手之後下意識跟着縮了縮脖子，看起來和霍莉小時候養過的一隻烏龜一模一樣。

“羅恩，快來呀！”

“再有十秒鐘，我們饑腸辘辘的哈利就會比你更先一步拿起桌子上的黃油小熊餅幹了，先生。”

好笑地看着紅發男孩兒好奇又羞澀的打量自己的眼神，佩妮揉了揉羅恩的頭發，看着他在聽到這句話之後驚恐瞪大的雙眼。

“我還不至于那麼可怕，姨媽！”

西裡斯湊上前去親佩妮的臉頰，被妻子嫌棄地推開。

“你們也不至于親密到讓三個小孩子都隻能埋頭苦吃吧！”

默契擊掌的兄妹倆同時抱起胳膊，不同卻又相似的兩張臉上是如同刻印下來的揶揄。

“霍莉，快讓我親親你。”

“為什麼這麼突然？”

“哦！畢竟你媽媽不讓我親她，而你說這話的時候和你媽媽簡直一模一樣！”

“快！羅恩，我們要趁這個時間搶到一杯最少的牛奶！”

“狡猾！”

哈利大笑着拉起羅恩快步跑到餐桌旁，佩妮好整以暇地看着突然安靜的哈利冷冷地笑他。

“猜猜看，哪個杯子裡最多？”

聖誕老人、麋鹿和聖誕樹圖案的三個不透明水杯一個挨着一個，哈利愁眉苦臉地坐在自己大象形狀的椅子上，将自己的下巴磕到桌子上妄圖通過投射過來的燈光去看清深淺，羅恩卻完全不在乎，大大咧咧地挨着同樣唉聲歎氣的霍莉坐在兩人中間。

“我猜一樣多。”

西裡斯很快憋不住發出悶聲的一笑，佩妮在他肩膀上重重拍了拍，黑色的長發在他肩頭垂着顫抖滑落，她看着羅恩一臉無辜地在兄妹倆注視的目光中選擇了麋鹿杯子喝下很大一口，也有點控制不了嘴角的微笑。

“看看我兩個對牛奶深惡痛絕的孩子吧，小可憐！”

如果他去掉聲音中掩蓋不了的笑意會讓霍莉更加感受到一點父愛，哈利感同身受地跟着妹妹翻了翻眼睛，垂頭喪氣地拿起自己面前聖誕老人杯子吸了吸玻璃管。

“好吧，正确答案，我們交給媽媽說。”

“三杯一樣。”

霍莉死了心，無力地拿起聖誕樹杯子在哈利莫名盯着自己看的視線中輕輕吸了一口。

“怎麼？”

“沒有！”

三個小孩兒異口同聲地驚呼，佩妮好笑地搖頭。

“當然沒有，為什麼不想一想從回來之後我們哪裡有時間給你們的杯子裡倒飲料呢？”

小天狼星捂着肚子彎下腰笑，佩妮推了推他的腦袋繞過去拿起壁爐上方已經溫成熱的牛奶和橙汁。

“你引導我們！佩妮阿姨！”

“配合得很好，羅恩。”

“我要橙汁可以嗎，佩妮阿姨？”

“當然不行，牛奶，小男孩。”

癟了癟嘴，羅恩跟哈利對上視線選擇放棄抵抗。

“還有你們倆，爸爸無能為力。”

西裡斯裝作不忍地扭過頭，茫茫一片雪白之中看見冰花的雛形，室内壁爐中火紅的熱氣滾滾哔啵爆開，溫暖從佩妮的手心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