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靜澄的媽媽為她辭了工作,一切以她為中心,和我的媽媽完全不同。但我絕不想被養成她那樣的人。所以,到底該怎麼當媽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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邬子兵沉默片刻,才道:“昨天下午要的。”
邬子兵雖然開口前有猶豫,但話出口的語氣卻十分笃定,而且說完便看向對面的女孩,就好像是在等着羅牧垚繼續問下去。
但羅牧垚隻是随口轉移了話題,而且看剛才男生的反應,似乎并不是太想繼續,所以她什麼都沒說,隻是輕輕“哦”了聲。
邬子兵見此情景,也沒再說什麼,隻是眉眼間閃過一絲極不易察覺的失落。
吃完飯後,邬子兵打了個車,帶羅牧垚去了蘇靜澄家。
出租車在一個市中心的老小區院門前停下,羅牧垚和邬子兵下了車,兩個人往小區裡走,不少老人這時候正在小區涼亭裡曬太陽。
邬子兵提前問了蘇靜澄媽媽樓棟号碼跟門牌号碼,帶着羅牧垚來到了對應樓門,爬上二樓,準備敲門前,邬子兵看了羅牧垚一眼。
羅牧垚接住了邬子兵的眼神,短暫對視裡,女孩已經傳遞出了她的堅定。
邬子兵輕輕敲了三下門,屋裡很快傳出一個老奶奶的聲音。
“誰啊?”
邬子兵答:“我們是蘇靜澄的同學。”
屋内很快傳來腳步聲,門開後,兩人看見了一個頭發花白卷曲的奶奶,奶奶看起來精神頭十足,但是看他們兩個的眼神帶着戒備。
老人見到兩人,沒有迅速放她們進屋,而是等待随後蘇靜澄媽媽來到門口。
蘇靜澄媽媽裹着一件長長的米色線衣出現,看見邬子兵,隻道:“進來吧。”
但是不久後她發現了邬子兵身後的羅牧垚,眼睛瞬間亮了起來,可那束亮光瞬間歸于沉寂,似乎是想到了什麼。
羅牧垚朝蘇靜澄媽媽點點頭打招呼,道:“阿姨好。”
蘇靜澄媽媽朝羅牧垚擠出一個笑容:“都進來吧。”
老人給他們倆各找出一雙拖鞋,就在這時,屋内一個房間傳出蘇靜澄的聲音。
“誰又來家裡了?吵死了!”
蘇靜澄媽媽聽到女兒的聲音沒有任何反應,隻是在兩個人進屋後,輕聲道:“你們來我房間吧。”
邬子兵和羅牧垚跟着蘇靜澄媽媽進了一間相反的房間,蘇靜澄媽媽帶上了門。
房間裡隻有一把椅子,蘇靜澄媽媽說:“你們等一下我出去拿椅子。”
但她話剛出口,門就被再次推開,老人一手拎着一把椅子進來。
蘇靜澄媽媽有些着急道:“媽你别忙,我來。”
但老人不但不聽,還對蘇靜澄媽媽道:“你坐着,别動。”
房間裡的氣氛一時間變得壓抑而沉重。
蘇靜澄媽媽跟邬子兵和羅牧垚說:“你們先坐吧。”
但誰都沒有坐下。直到老人又找了兩把椅子進來。
邬子兵和羅牧垚并排坐在了蘇靜澄媽媽對面,而蘇靜澄的姥姥這時候獨自搬了把椅子守在了門邊。
蘇靜澄媽媽看起來情緒有些焦躁,手扶了好一會兒額頭,才再次擡頭對蘇靜澄姥姥道:“媽,你不用看着我,我跟橙子同學說兩句話。”
但老人态度依然強勢,道:“我得看着你,不然你一會兒又發病了。”
蘇靜澄媽媽似乎實在急了,表情十分痛苦道:“我不是精神病,您不用這麼看着我!”
老人卻道:“怎麼不是精神病?老公跑了孩子被學校開除了,正常人也得瘋!”
蘇靜澄媽媽顯然受了刺激,臉頰和嘴唇都有些發白,老人這時終于住了嘴。
她站起身,同時一手拎起身下的凳子,嘴裡卻還是罵罵咧咧道:“非要辭掉銀行的工作去創業,看你現在成什麼樣子了?你要是沒辭職沒離婚,現在至于這樣嗎?”
老人說着,卻從兜裡掏出一個小藥瓶放到桌上,還對羅牧垚邬子兵道:“她要犯病了記得給她吃。”
老人說完,才轉身出了房間。
而老人一走,蘇靜澄媽媽就哭了,但女人哭得很克制,淚水無聲地一直流。
一邊哭一邊道:“我不想一直當個櫃員,當櫃員每天早出晚歸橙子又鬧,我能有什麼辦法?”
而很快,卧室門再次被推開,蘇靜澄姥姥在桌上放下一杯水,又跟羅牧垚道:“她要犯病給她吃藥,但沒事别給她吃,這藥對腦子不好,本來腦子就不好!”
在最後一句指責聲裡,老人終于關上了門。
羅牧垚跟邬子兵一句話多沒說,甚至連呼吸的聲音都放得很輕,
等蘇靜澄媽媽平複了心緒,才對兩人開口道:“對不起,沒吓着你們吧。”
羅牧垚不敢開口回答,她身邊邬子兵也罕見地沒吭聲。
蘇靜澄媽媽于是繼續道:“我喊小兵來,是因為橙子一直對你沒參加她今年的生日會耿耿于懷,非讓我把你喊來問清楚,不然就不肯吃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