邬子兵這時終于開口道:“她幾天沒吃飯了?”
蘇靜澄媽媽道:“這幾天每天就隻吃薯片喝飲料,送别的都不肯吃。”
羅牧垚和邬子兵這時不禁對視一眼。
蘇靜澄媽媽忽然看向了羅牧垚。
羅牧垚對上蘇靜澄媽媽的目光,一時有些局促。
隻聽蘇靜澄媽媽道:“我也沒有别的辦法了,但我剛才看到你的時候,覺得其實你更合适,去幫我勸勸橙子。”
羅牧垚問:“為什麼是我?”
蘇靜澄媽媽道:“橙子班主任跟我說了,橙子在校外認識了那些亂七八糟的人,還帶到學校欺負你……我替她跟你道歉。”
羅牧垚沒法接受蘇靜澄媽媽的道歉,而她原本以為自己可以面對蘇靜澄了,但直到剛剛聽見蘇靜澄的聲音,那種恐怖的感覺又一次侵襲了她。
她問:“蘇靜澄想見的是邬子兵,我去她就肯吃飯了嗎?”
蘇靜澄媽媽移開目光,眼神裡忽又多了些恍惚的東西,隻道:“我不知道……我就是這麼覺得,我也不知道。”
羅牧垚這時看向邬子兵。
其實剛剛他們來的路上,邬子兵就跟羅牧垚說了他的想法。
“這件事跟我沒關系,所以一會兒,我會盡量不出面。”
羅牧垚聽見這句話,知道邬子兵隻是擔心這對母女的危險,但确實不想牽扯到蘇靜澄的事情裡。
而她呢?她也不想牽扯進來,可是她已經牽扯得那麼深了,連夢裡都是蘇靜澄的笑臉。
所以與其說今天是來解決蘇靜澄的麻煩,不如是給她一個機會,去面對自己的心魔。
蘇靜澄媽媽這時道:“沒關系,你們來一趟我已經很感謝了,實在不想見橙子,就算了。”
羅牧垚鼓起勇氣道:“我願意見她。”
蘇靜澄媽媽聞言笑了一下,隻是那笑容并不放松。
羅牧垚跟着蘇靜澄媽媽走向了另一扇卧室門,蘇靜澄媽媽敲了敲門。
蘇靜澄立即大聲道:“我不吃飯!邬子兵不來我就餓死在房間!”
蘇靜澄媽媽這時道:“橙子你開下門,你同學來了。”
房間裡蘇靜澄的聲音近了些,似乎是已經走到了門後邊,問:“哪個同學?”
羅牧垚這時道:“是我,羅牧垚。”
羅牧垚話音落下的瞬間,蘇靜澄就拉開了門。
羅牧垚看見蘇靜澄穿得像個芭比娃娃,身上還系了很多鈴铛,開門的一瞬間,那些鈴铛齊齊發出響動,叫羅牧垚隻覺得心悸,瞬間産生了退縮的念頭。
但蘇靜澄的一句話,又讓她瞬間恢複了鬥志。
“你來幹什麼?賤人。”
蘇靜澄媽媽聽到這句話,皺眉看着女兒道:“蘇靜澄你不許說這種話,隻有太妹才會張口閉口都是這種詞,你是跟誰學的?”
羅牧垚這時往裡走了一步,挺起胸膛,沒看蘇靜澄媽媽,隻道:“我跟她單獨聊一會兒吧。”
就在羅牧垚往前一步的時候,蘇靜澄卻意外地往後退了一步,然後,羅牧垚便順利關上了門。
就在這時,邬子兵從對面房間裡走了出來。
蘇靜澄媽媽顯然還不太放心,但邬子兵上前一步,輕輕拍了一下蘇靜澄媽媽的肩膀,搖了搖頭。
進屋後,羅牧垚先打量了一圈蘇靜澄的房間,很多娃娃,床上還堆了很多衣服。
蘇靜澄問:“看什麼看?你來我家幹什麼?是沒人理你了不自在,來找我玩嗎?”
蘇靜澄每說一句話,身上的鈴铛都在響。
羅牧垚終于問出了這麼多年一直埋在心底的問題:“你為什麼總是戴鈴铛?”
蘇靜澄反問:“你管得着嗎?”
羅牧垚卻自問自答道:“因為你渴求得到别人的關注,但是你又沒本事憑自己的能力得到,所以隻能用這種方式強行得到。”
羅牧垚一句話就激怒了蘇靜澄,她指着羅牧垚道:“為什麼人要有本事?我爸爸有本事就夠了!我家裡有錢就夠了!我一輩子都餓不死,為什麼要自己努力?你問我為什麼挂鈴铛,對啊我就是想讓所有人看到我,這有錯嗎?難道你不想嗎?你努力學習考得好不也是為了别人注意你嗎?你憑什麼說我?”
蘇靜澄的話叫羅牧垚竟然一時啞口無言。
她驚訝地發現,蘇靜澄沖擊她世界觀的觀點裡,竟也有符合邏輯的部分。
蘇靜澄接着道:“你勾引邬子兵,不也是因為他是校草嗎?找個家裡有錢長得又帥的男朋友,跟我在身上挂鈴铛有什麼區别?”
與此同時,客廳裡的男生,也清清楚楚聽見了蘇靜澄說的每一個字。
包括那個刺耳的“勾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