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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1章 角樓婚紗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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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雅婷給羅牧垚把訪談約在了周五中午。

羅牧垚這次訪談的任務還有一項,就是她跟高雅婷都想讓慧坤資本把投資協議裡的回購條款拿掉。

慧坤現在的協議裡寫着,如果2028年基金清算的時候,還沒能成功從她們公司退出,創始人要以存款利率回購全部投資款。這就意味着這筆投資從高風險的股權投資變成了低風險的債權投資。但是風險轉嫁到了她和高雅婷身上。

羅牧垚提前趕到嚴家興選的茶室,點好了一壺茶,坐在雅間裡等投資人。

嚴家興踩着點到了,看到羅牧垚後和藹地笑道:“羅總來得這麼早,等很久了吧?”

羅牧垚微笑答:“沒有,我也剛到。”

嚴家興上來就問了羅牧垚是不是離職了,羅牧垚說這周已經走完了程序。嚴家興又問候了孫菁,羅牧垚說孫總挺好的。

寒暄完成,嚴家興才問了羅牧垚一個問題:“羅總,我先前不知道慕禾樂的第一大LP,其實是壟歌地産。你這次創業,不會也是早就跟邬總商量好的吧?”

羅牧垚準備了不少投資人可能問的問題,但她先前還的确沒想過嚴家興會這麼問。

羅牧垚答:“嚴總,據我所知,壟歌地産跟慕禾樂資本沒關系,我決定創業的時候,也沒和邬總交流過。”

嚴家興聽到羅牧垚的回答,笑了兩聲,道:“羅總,我老實跟你說,在會上我是這麼跟投委會講的,我說我見過睿聚新材的天使投資人邬子兵,他的身份呢,是壟歌地産的公子,而慕禾樂資本可能就是壟歌地産做産業投資的一顆探路石,再加上創始人羅總也是長旰人,也就是說這個項目的背書,實際上是一家上市公司,所以投委會才這麼快做了決定。”

羅牧垚聽明白了,嚴家興是在告訴她,慧坤資本之所以投她們睿聚新材,根本原因是壟歌地産。

羅牧垚答:“嚴總,我想您可能誤會了,我跟雅婷創業,邬子兵投資,都是市場行為。”

在聽見羅牧垚直呼“邬子兵”的名字時,嚴家興眼神明顯有所變化。

他沒有立即答話,而是俯身去按鍵燒水,羅牧垚忙道:“我來吧。”

嚴家興卻已經上了手,道:“你們年輕人喝的都是咖啡吧?這種煮茶的事,我自己來就行了。”

羅牧垚感覺得到,嚴家興是在表達對她剛才的回答很不滿意。

她迅速冷靜下來,思考對策。在她看來,嚴家興之所以這麼問,其實是想問她,投資睿聚新材的退出路徑。這也是她開始從事投資的第一天,孫菁就教給她的事——投資首先要看的,就是如何退出,以及在退出的時候如何利益最大化。

于是,她試圖站在嚴家興的角度,重新開口道:“嚴總,我們睿聚所做的聚醚醚酮國内市場目前規模10億,國際市場50個億,而且預計以每年7到9個百分點的速度增長。随着人工智能和具身智能的發展,對這種新型材料的需求增加,市場想象空間隻會越來越大,我們可能被上下遊公司收購,也可能本身就有了足夠的現金流。總之對于退出途徑,您不需要擔心。”

嚴家興聽完羅牧垚的這番話,又笑起來,還拎起茶壺給羅牧垚杯子裡加滿色澤晶瑩黃潤的普洱,才慢悠悠地道:“你辭職了。”

聽見這突如其來與上下文毫無關聯的四個字,羅牧垚有些摸不着頭腦。

嚴家興接着道:“羅總,你跟邬總現在是男女朋友,你們還是青梅竹馬,這件事你不否認吧?”

羅牧垚被噎了下,答:“是。但這跟——”

嚴家興擡了擡手,道:“所以我可不可以理解成,你辭職也是因為談了這個戀愛。”

羅牧垚答:“當然不是。”

可是她說完就意識到自己語氣顯得太急了,反而不夠有說服力。

嚴家興笑着看了看羅牧垚,道:“羅總,你得知道,我們不是對立的,我其實是在幫你。隻要你今天跟我說,如果你創業失敗,大不了嫁入豪門,反正有壟歌地産能給你回購兜底,我們今天的這場訪談就圓滿結束,我回去就開始走打款流程。”

羅牧垚緩緩垂下頭去。她還沒說希望取消回購條款的事,但嚴家興已經挑明了慧坤做這筆投資的邏輯——回購條款是這筆投資的退路,而在慧坤眼裡,嫁入豪門是她的退路,所以慧坤就做到了風險可控。

羅牧垚再次開口,決定直接攤牌道:“嚴總,我打聽過了,慧坤今年投資的所有項目裡,隻有對我們的投資協議裡加了限制極其嚴格的回購條款。我可以問一下是為什麼嗎?”

嚴家興道:“當然是因為你們太早期了,風險比較高。”

羅牧垚道:“如果我跟邬子兵不是男女朋友關系呢?”

嚴家興哈哈笑道:“那你也可以嫁給别人呀,女人嘛,創業這麼辛苦的事,萬一扛不下去,那還不如找個人嫁了算了。”

羅牧垚答:“所以我可不可以理解成,這個條款主要是因為我是個女人,我随時都可能會放棄創業去嫁人,而對我增加的風險溢價。”

嚴家興沉默一瞬,才重新看向羅牧垚,眼神裡拿出些冷漠的較量,但也誠實道:“這其實算是一條不成文的規定,羅總也做過投資人,應該懂。女創業者的風險确實比男創業者高,我們不是性别歧視,僅僅是尊重概率。而且有的機構篩BP會直接pass掉女創業者,尤其是羅總所在的這個科技行業,又不是消費、文化那些,是因為我對你很了解,知道你是鐵娘子,不像一般的女性無法扛壓,所以才說服了投委會,從這個意義上講,你已經很幸運了。”

話說到這裡,羅牧垚知道今天她達不成目的了,但也認清了現實。

她對嚴家興道:“對不起嚴總,我可能沒法保證我不會跟邬子兵分手,所以壟歌沒法為我們兜底。”

嚴家興顯然沒想到羅牧垚會說得這麼直接,勸道:“我很欣賞羅總的直率,可是我們有時候是不是也要學着利用資源?壟歌地産這麼好的資源,不用白不用啊。”

羅牧垚道:“我完全同意嚴總說的,但我覺得我們可能還有另一種方式。”

嚴家興問:“什麼方式?”

羅牧垚道:“無非是風險。如果現在睿聚能自給自足,現金流充足,而且前景無可限量,那麼對于任何投資機構而言,都隻會搶着來投。但實際上,現在投資機構不需要我們,我們也可以不需要投資機構。”

嚴家興聳了聳肩,道:“但你也得考慮市場競争,有了錢,你們才能跑起來。”

羅牧垚答:“您說得沒錯。”

說完這幾個字,羅牧垚忽然沉默下來。

嚴家興等了半晌,卻見對面的女人再沒了話,終于道:“ok,我明白你的意思了。”

羅牧垚道:“再次感謝您的時間,以及對我的信任。”

嚴家興道:“不管這次投資成功與否,小羅,我不否認你的能力,也完全相信你未來可期。”

面對嚴家興或真誠或場面的祝福,羅牧垚十分認真地點了個頭,當作是感激的回饋。

從茶館離開,羅牧垚直接開車去了房山實驗室。

她現在用光氣已經比之前熟練許多,可還是沒有解決異構體比例的問題。

這天她在實驗室裡一直待到了傍晚,午飯晚飯都沒有吃,在又一次失敗後,羅牧垚收拾好所有原料,各種設備檢查完畢,就脫了護目鏡,調完門口的氣壓闆,幹脆一個人靠着牆坐在了門邊上。

除了挫敗感,她還第一次生出一種感覺——是不是因為她隻學了本科四年的化工,這些年也沒在行業裡沉澱,所以知識儲備不夠,才做不出她想要的産品。

就在這時,外頭忽然傳來一聲“滴”,是門禁卡刷開門的聲音。

羅牧垚正準備從地上起來,看見進來的是高雅婷,瞬間又沒了力氣。

“羅姐!你怎麼在地上?你吃飯了嗎?”高雅婷問。

羅牧垚抓了抓頭發,道:“還沒,不餓。”

高雅婷道:“我帶了面包,但本來是給你夜宵加餐的。”高雅婷說着把面包袋子遞給羅牧垚,“起來吧,地上多冷啊。”

但見羅牧垚一直沒動靜,高雅婷察覺到不對勁,也不管自己穿着裙子了,直接挨着羅牧垚坐到了地闆上,問,“怎麼了?”

羅牧垚答:“今天上午談砸了。”

高雅婷道:“我當什麼事兒呢,砸就砸了呗。”

聽高雅婷這樣說,羅牧垚十分驚訝地看過去。

高雅婷卻掏出一個菠蘿包,還撕開了包裝遞過來,道:“反正有回購條款,錢拿得燙手,不如不拿。再說你這麼辛苦做産品,不就是為了我們自己能有現金流養研發嗎,拿人手短吃人嘴軟,不拿就不拿,怕什麼。”

羅牧垚原本沉重的心情被高雅婷幾句話消解掉,她接着跟高雅婷複述了早上和嚴家興的對話。

說完,羅牧垚十分認真地道:“其實今天上午我最大的收獲是,我發現我貪心了。”

高雅婷問:“怎麼說?”

羅牧垚答:“我天天跟投資人說我們寫在BP上的那些天文數字,卻忘了那些全都是未知數,簡單來講就是餅,隻是說多了,我自己都信了。可到了實驗室,我才能看見隻有失敗是真實的。”

高雅婷卻道:“你這不是貪心,你明明是善良。老嚴的意思就是隻要你給個承諾,他們就投呗,但他投給你的又不是他自己的錢,隻有你把那些出錢的人的錢當了一回事。”

羅牧垚聽見這話,不禁為高雅婷分析問題的角度笑出聲。她的合夥人明明跟她是一根繩上的螞蚱,卻對她思維不懂變通、好面子、不肯向資源低頭的全部形容,用一個“善良”化解。羅牧垚無比明白,對于大部分人而言,這種隻要撒個慌就能拿到一千萬的事,就算是謊言也能穿上“富有謀略”“有腦子”“成年人的世界”等等褒義外衣,隻有她這種少數人,才偏偏說不出口。

她忽然感覺自己好幸福,因為無論這次創業成功還是失敗,她都找到了一個跟她價值觀相同、可以走一輩子的朋友。

羅牧垚有了胃口,終于咬下一口菠蘿包,這才知道自己有多餓,開始狼吞虎咽起來。

高雅婷趕忙給她擰開果汁,道:“你慢點,還有呢。”

羅牧垚沒等咽下食物,又道:“如果我一直做不出聚醚醚酮,我們就一直是小作坊,怎麼辦?”

高雅婷道:“沒關系呀,大不了不幹化工了,我開酒吧去。”

羅牧垚想起嚴家興的話,不禁笑道:“誰說我們的退路隻有嫁人的。”

高雅婷沒聽清,問:“什麼?”

羅牧垚答:“沒事。”

高雅婷道:“沒事就給我起來,我這裙子可是剛買的,羊絨的呢,洗一次可麻煩了。”

羅牧垚不好意思地跟着高雅婷從實驗室地上站起身。

高雅婷才坐了一會兒就覺得屁股發涼,也不知道羅牧垚坐了多久。而且看羅牧垚吃面包的樣子,可能又一天沒吃飯,不禁有些心疼道:“真的羅姐,你随時放棄,我沒問題的。咱幹什麼都能成,不一定要在這一棵樹上吊死。”

羅牧垚看着高雅婷,有些自責道:“我有時候覺得,我是不是該去讀個博士,再來搞研發。”

高雅婷道:“雖然我覺得這之間沒有必然因果聯系吧,愛迪生也不是博士啊,而且你如果需要,我們可以找校友當專家顧問,學校裡博士一抓一大把,也沒見到幾個研究出商業價值高的材料的,不然博士不各個都發财了。但是,如果你覺得這更适合你,我也完全尊重。我拉你創業,說到底也隻是試試,你是自由的。”

羅牧垚覺得高雅婷所說的也不無道理,道:“我還沒想好,再說吧。”

因為已經辭了職,羅牧垚幹脆在房山租了個一室一廳的小房子,開始了每天泡在實驗室的生活。隻是越做實驗,她對自己知識儲備不足、實驗思路打不開的感受就越強烈。

這周邬子兵回了長旰,因為邬大龍從國外回來了,邬子兵打算回去跟邬大龍攤牌。

到了周五晚上,正在做實驗的羅牧垚忽然接到林欣然電話。

林欣然語氣十分焦急,對她道:“牧牧,我好像闖禍了……”

羅牧垚問:“怎麼了?”

林欣然道:“不是馬上過年了嗎,我就想在你大姨店裡買新年戰袍,可是微信上聊着聊着,我就把你摔鮑醜男的事,還有做實驗差點中毒的事,都說出去了,我本來以為你大姨知道的!但是剛一想你大姨口氣不對……”

就在這時,羅牧垚聽筒裡傳來新的來電提醒,她一看,是媽媽的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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