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啊,怎麼沒和其他人一起來?”
因為不知道這是不是兔頭老師提到的轉學生之一,為了防止露餡,黎忻選擇說些挑不出錯,又符合老師身份的廢話。
說完,他笑眯眯的看着那張賞心悅目的冷臉,然而左等右等,卻隻等來了一聲冷嗤和半個後腦勺。
黎忻:…………
剛剛上任就被嫌棄了個徹底的黎老師下意識摸了把臉,有點不可置信。在他的判斷中,自己的長相應該十分受歡迎才對。
還沒等他緩過挫敗的心理,兔頭老師緊随其後走了進來,視線落在了教室裡唯一的學生身上。
看着這個完全陌生的面孔,兔頭老師開口詢問:“轉學生?叫什名字。”
面對那張巨大的,打滿補丁的粉紅兔子臉,對方陷入了詭異的沉默,停頓了幾秒才開口:“郁宿珩。”
郁宿珩一臉胃疼的表情不知為何取悅了黎忻。他意味不明的輕笑一聲,随後無視身後不善的視線走上講台,将唯一的椅子據為己有,勾唇翻看起了今天的課程表。
而被兔頭老師纏住的郁宿珩則收回視線,他閉着眼輕輕揉了揉額角,淡淡的開口打斷:“有人到了。”
“嗯?”聽到這話,兔子頭老師下意識看了眼時鐘,語氣遺憾:“還有兩分鐘。”
也許是兔頭老師嘴裡的遺憾太過明顯,連一副事不關己模樣的黎忻都忍不住擡了頭。
下一秒,教室門被撞開發出嘭的一聲巨響,四個跑的上氣不接下氣的人沖了進來。
他們身上的衣服在奔跑中有些淩亂,有一個身高将近一米九的壯漢甚至穿的還是睡衣,腦袋上帶着一個可笑的兔耳帽子。
他們的裝扮看上去像是剛從床上爬起來,兔頭老師卻也沒理會他們的意思,任由他們松口氣各自回到位置。
黎忻頗有興緻的探頭看着這一幕,指尖輕叩桌面,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直到叮咚的鈴聲從窗外響起,才和其他人一樣側頭看向窗戶。
這聲音和現實中學校的上課鈴大差不差,黎忻擡眸看了眼兔頭老師,發現她正神情愉悅的看着教室後方指向十二的指針。
黎忻差不多知道她在高興什麼。六位轉學生,教室裡卻剩下了一個空位,他可不覺得這裡教育學生的工具是教鞭。
鈴聲響了差不多半分鐘後開始緩緩減弱,教室裡的人提着的心不由的放緩。
然而在他們剛準備松口氣時,隻剩下尾音的廣播裡忽然傳來了一道癫狂的笑聲,随之而來的還有什麼東西被敲擊的悶響。
本就微弱的燈光在這突如其來笑聲中滋滋的顫抖,好像随時可能熄滅。
兔頭老師觀察着所有人臉上的恐懼,裂開的嘴巴露出密密麻麻的尖牙。
這種愉悅一直持續到對上郁宿珩那淡漠的臉時才停頓了一下,但很快她就将視線移開,頗有種眼不見為淨的意思。
自始至終,這位怪物老師都沒有朝黎忻所在的方向看上一眼。
直到笑聲停止,兔子老師重新恢複原樣,穿着兔子睡衣的男人才壓抑着恐懼忍不住開口:“結束了嗎……”
結束了?恐怕沒有。黎忻擡眼看向門口的位置,他已經聽到了什麼東西被拖拽的聲音由遠及近。
很快,就像印證他的猜想,随着咚的一聲,門被敲響。
兔頭老師心情愉快的開口:“請進。”
門應聲而開,發出滋啦的聲響。一個漆黑的影子就那麼靜靜伫立在燈光與黑暗交界的位置,要不是它手裡還拎着一隻腳,他們恐怕都無法确定他究竟存不存在。
“太感謝了,麻煩你把遲到的學生送來。”
兔頭老師腳步輕快的從它手裡接過支零破碎的學生,黎忻甚至能從他被開膛破肚的身體裡看到被撕碎的内髒。
所有人都不再出聲,角落裡那位膽子小的年輕人甚至死死捂住嘴,好不讓自己因為恐懼吐出來。
将遲到的學生随手甩在唯一的空位上,她沒再管學生們蒼白鐵青的臉色,自顧自的走到黎忻身邊,面朝衆人開口:“既然人到齊了。我是這個班的助教,兔老師。而我身邊這位就是你們未來的班主任——黎老師。現在讓他帶你們做一個登記。”
衆人:…………
瑪德,原來你隻是個助教啊!不知道的以為你副本大boss呢!!
而被迫營業的黎忻到是沒什麼多餘的反應。
他不緊不慢的起身,看着被交到自己手裡的登記表,懶散的擡頭環視一周,最後對上了郁宿珩深藍的眼眸。
“唔……既然兔老師都這麼說了,那麼……”他笑眯眯的在桌上按了下彈簧筆的尾端,用一副自來熟的欠揍語調開口:“那麼……就郁同學先來吧,姓名就不用了,畢竟我們已經很熟了。”
懶得理他的郁宿珩:……
黎忻擡手在紙上寫下了郁宿珩的名字,随後看向了下一行,“嗯……然後是,年齡。”
話音落下,黎忻卻遲遲沒有等到回應,他略帶疑惑的擡頭,卻沒能在郁宿珩面無表情的臉上看出什麼。
不過十分敬業的黎老師并沒有放棄,他一手托腮,一副拿不聽話的學生沒辦法的表情,歎了口氣:“郁同學,回答老師的問題。”
兩人的視線在空中交錯,一個笑意盈盈,一個冷漠不耐。
最終,郁宿珩率先錯開視線,他後仰靠上椅背,撞得身後的桌子發出輕微的磕碰,冷淡的嗓音吐出兩個字:“六歲。”
黎忻:…………
黎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