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宿珩觀察着黎忻的臉色,幾乎是一針見血:“你遇到麻煩了,甚至處境比我們這些‘學生’更危險。”
黎忻終于變了神色,他擡頭對上近在咫尺的深邃眼眸,半響無奈的笑了。
指尖下從胸腔傳來的震動讓郁宿珩睫毛輕顫,黎忻伸手握住了依舊壓在嘴唇上那隻手的手腕,沒感受到什麼抵抗,便将那隻手重新按上了自己的頸側。
幾乎是一瞬間,郁宿珩意識到那裡的脈搏不太正常。
“感受到了嗎,那裡多了一點東西,不過我不清楚是什麼?”黎忻漫不經心的笑着:“恭喜,猜對了。”
郁宿珩一點也沒覺得高興,相反,他現在心情非常差。
隻不過他的不高興被那張冷臉完美掩蓋,連黎忻都沒看出來和之前有什麼不一樣。
“你的提議我答應了,現在我們得團夥作案了。”黎忻随手撥了撥對方的指尖,一點也沒覺得他們現在的姿勢古怪。
“所以呢,同夥先生,你有什麼建議?”
郁宿珩沒有回答他,收回手回到了手術台邊上。
這次他沒有猶豫,鋒利邊緣劃破了指尖,鮮紅的血液順着凹槽迅速流動,很快圍繞一周。
咔哒一聲,一道暗門向内彈開,露出了一個方形的缺口。
黎忻湊過來摸了摸下巴:“果然有這種東西,恐怖片标配情節,你覺得裡面會有什麼?”
“不知道。”郁宿珩垂着眼眸,“我原本隻是想來弄出點動靜把校醫引出來。”
黎忻懂了:“你想去查之前學生的體檢資料?”
郁宿珩沒回答,算是默認了。
“那可能不太好找。”黎忻回憶着校醫辦公室裡的東西,“校醫桌上的大部分資料都是醫學和心理學的書頁,他把最重要的東西藏在了這些毫無用處但數量繁多的紙頁裡,短時間内想找到有點困難。”
黎忻的判斷讓郁宿珩皺了下眉,他從不懷疑這個人的腦子,但這說明他想速戰速決的想法可能無法實現了。
“不過倒也不是毫無辦法……”黎忻輕笑一聲,剛想繼續說下去,就聽到了一道細微的,類似于齒輪碰撞的聲音。
“等等,郁宿珩。”黎忻狠狠皺了下眉,低頭對上郁宿珩的視線,忽然有種不好的預感。
“晚了。”
郁宿珩的聲音毫無起伏。伴随着屋内開始飛快轉動的紅色警報器,和吱哇亂叫的警報音,他後退一步,隻來得及将暗格裡的鐵盒取出來塞進口袋。
閃爍的燈光下,黎忻擡頭歎了口氣:“挺好的,你的最初目标可能也要達成了。”
他指的是郁宿珩想弄點動靜把校醫引出來的事,不過這話在這時候說,顯得嘲諷拉滿。
“有空說廢話不如趕緊離開。”
“我也想,不過現在看來有點困難。”黎忻伸手敲了敲身後的門,見對方投來不解的目光,頓時頗有優越感的親情介紹:“钛合金門,警報後自動落鎖,内部無鎖芯,隻能從外面打開哦。”
哦你大爺。
一把将礙事的人推到一邊,郁宿珩試着擰動把手,果然紋絲不動。
黎忻在旁邊聳了下肩,意思很明顯:沒騙你吧。
門外已經傳來了腳步聲,黎忻收回調笑的目光,一把将郁宿珩朝自己方向扯了過來。
郁宿珩沒躲,隻是略帶詢問的看向他,從表情來看,他想問的是:你什麼毛病?
有點好懂。
黎忻勾了勾唇角,壓低了聲音:“配合一點,咱們倆用不用一起挨罰就看這一下了。”
郁宿珩默然了一瞬,到底是沒有反駁。
于是,笑得陰森興奮的校醫推門而入時,看到的就是以下畫面:
某位校醫看到就牙癢癢的老師居然光明正大的登堂入,把他心愛的醫藥箱翻了個亂七八,手裡拿着一卷繃帶,用一種溫柔到讓人生理不适的嗓音對坐在手術台上的人開口:“郁郁,傷口還疼嗎?别動,老師給你包紮一下。”
而某位臉色冷的快要凍結的學生幾乎麻木的伸出一根指頭,校醫看了半天,終于在上面找到了一條頭發絲大小的傷口。
校醫:…………
艹!你們有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