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的時間越來越長,可精神狀态卻在崩壞。我懷疑他已經瘋了,不,也許他早就瘋了。
「父親」厭惡他的無能,兄弟姐妹們則嫉妒他的特殊。他始終與我們格格不入,所以那麼多人才會讨厭他。
那天,小醜忽然說我是他唯一的朋友,是隻屬于他的朋友,可說這話時,連他自己都覺得難過虛僞。
這裡不歡迎天真的孩子。
我們不會是朋友,也沒有人會允許我們成為朋友。
這一刻,我終于确信自己讨厭他。
所以我會擺脫他。]
見狀,黎忻後退一步,忽然意味不明的開口:“所以我們的反派boss這就要洗白了?”
這次,話痨的萬金還沒來得及說話,倒是一早上保持半死不活狀态的林梓罕見的爆了句粗口:“洗白個屁!”
衆人:“……”好了,知道你怨念很大了。
雖然已經知道這是個女裝大佬,可看着這身可愛小裙子和裝都不裝了的糙漢坐姿,還是覺得辣眼。
不忍直視的收回目光,萬金歎了口氣:“怎麼辦,再分析分析小醜身份,先投一波再說?”
“這能分析出什麼來?”添苒揉了揉太陽穴,臉上帶着抹不去的頭疼:“現在隻知道小醜孤僻,不讨人喜歡,居然還有點博愛在身上,最後抑郁了。”
萬金:“……你可真會總結。”
見分析進入僵局,黎忻順勢開口:“我們和原身之見的性格不可能完全相似,分析性格有點夠嗆,還是要看動機和行為。”
這話沒人否認,他們也覺得從性格分析有點太扯了。
“目前來說,我們和小醜之間的交集并不多,甚至從副本目前提供的線索裡幾乎是無從找起 ”黎忻随意轉着手裡的折刀,輕輕垂眸:“所以隻能從對抗本這個因素分析。”
有人懂了他的意思,添苒了然:“你是說脫離劇情,直接抿人?”
“這麼刺激嗎?”萬金驚了一下,咋舌道:“有點草率了吧。”
“可事實就是如此,我們得到的線索不夠。”黎忻将刀刃收回掌心,無奈歎氣:“不這樣,你們誰能分析誰來?”
沒人吱聲了,線索不夠是事實,現在的狀态下,就算福爾摩斯在世也得先修個預言家才能玩。
“其實……有個問題我一直想說。”一直沒有參與讨論的郁宿珩忽然在這時插話。
他看着集中在一起的幾頁日記,冷聲提問:“我們在小醜遊戲裡得到的都是霖林的日記吧。”
萬金奇怪的看了他一眼,還是回答:“對,小醜是這麼說的。”
得到答案,郁宿珩扭頭看向添苒,對方同樣朝他點頭。
這個答案卻讓郁宿珩輕微蹙眉,半響之後才放下手裡的幾頁日記說道:“有點古怪。”
這話一出,頓時吸引了全場的視線。
黎忻同樣擡眸看了他一眼,随後輕聲開口:“怎麼?”
郁宿珩沒有直接回答,而是将昨晚小醜遊戲對應的日記單獨拿出來,和其餘幾份對比,語調沒什麼起伏:“日記都是第一人稱的自述。在其餘日記中,霖林一直表現出一種明顯的厭世和一切盡在掌握的遊刃有餘。”
說完,他把手裡的幾份日記随手遞給衆人,随後拿起桌上單獨那頁,面露思索:“可這一頁,他展現出來的性格卻是截然相反的懦弱以及……恐懼。”
郁宿珩這麼一說,再對比之前的日記,霖林前後的确實反差确實太大了,說是兩個人都不為過。
這個發現讓目前的疑慮又多了一份,所有人都在重新思考現在的局勢和線索。
而在人群後方,聽完郁宿珩半路殺出來的線索,黎忻的拇指無意識蹭了蹭無名指指根,半響後眼底染上了無可奈何的笑意。
将不該存在的情緒盡數收斂,黎忻在郁宿珩平靜的注視下自如的走上前,伸手接過那頁日記,開口:“或許是這中間還發生了什麼事,隻不過我們沒能找到相應的日記。”
這麼說着,他忽然擡頭問了個奇怪的問題:“有人學過心理學嗎?”
幾人愣了一下後齊齊搖頭:誰閑的沒事學那玩意。
這個答案讓黎忻十分滿意,但表面上一點兒也沒顯露。
“這篇日記中,霖林不止一次提到了想要個小醜成為朋友。”黎忻放緩聲音,面不改色的再次接過引導的職責:“這是一種渴求改變的狀态。”
低醇但并不壓抑的聲線讓人下意識跟随他的腳步思考:“這是一個契機,讓他想要得到認可并去改變。也許也正是從這開始,他和同樣懦弱的小醜走向了不同的兩端。”
“想改變一個人其實非常容易,這裡面或許有我們沒發現的事。”黎忻笑着伸出指尖,點破了在座所有人心照不宣的事實:
“可此時的重點并不是和主線任務挂鈎的霖林。而是‘叛徒’的身份。畢竟多給他一天的時間,我們的處境就更加危險。”
說這話時,黎忻的視線有意無意落在一言不發絞着手指的王乾身上,在對方越發緊張的狀态中,輕緩的語調帶着若有若無的蠱惑:
“我們心裡應該都有了些猜測,獎勵隻有一份,先到先得啊諸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