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是儒先生的「養殖場」。
被懸挂在空中一動不動的人看起來和儒先生會客室裡裝飾懸挂的木偶沒有任何區别。
黎忻大概數了一下,數量不多,隻有7個。
“真臭……”
緊随其後走進的劣池忍無可忍的捏住鼻子,臉上的嫌棄都快溢出來了:“這些人的靈魂都快腐爛了,放這兒風幹嗎?”
聽到這話,黎忻詫異回頭,詢問的看向郁宿珩。
郁宿珩朝他點頭:“死亡的神裔都是亡靈,對靈魂很敏感。”
亡靈?
黎忻帶着好奇的目光投到了劣池身上。
對上這有人要倒黴的熟悉表情,劣池充滿警惕的後退半步,想都不想的厲聲拒絕:“……我不變!這兒地方不夠!”
張到一半的嘴重新閉上,黎忻面無表情的盯了劣池片刻,覺得自己當年給這條傻狗留下的心理陰影還是不夠強。
叮咚,叮咚!
忽然間,一道清脆的聲響幾乎是貼着耳邊滑過,讓黎忻動作一頓。
這聲音很輕,若有若無,要不是這裡安靜的出奇,很容易被當成幻覺。
察覺到不對,黎忻猛的轉身,視線準确定在某處,看到了房間盡頭的一扇木門。
郁宿珩此時已經放開了助理,注意到黎忻明顯不對的動作,蹙眉詢問:“怎麼了?”
“看來……”
黎忻遠遠看着黑暗中的那道門沒有回頭,隻是意味不明的眯了下眼,聲音很淡:“有人想跟你搶人啊,男朋友。”
郁宿珩愣了一下,順着他的目光看去,同樣輕輕皺眉:“那個位置……”
“我猜那應該通往儒先生的‘卧室’。”黎忻轉身,朝忽然間一言不發的助理發問:“你說呢,助理先生?”
“你剛剛聽到什麼了對麼!?”
像是沒聽到黎忻的提問,助理像是忽然驚醒一樣,死死盯着黎忻的臉,像是要在上面盯出一個洞。
雖然是詢問的句子,可助理的語氣卻是認定了一樣,步步緊逼:
“你聽到了對嗎!你聽到了!”助理臉上居然燃起了和儒先生一樣的狂熱,像個朝聖的瘋子:
“你聽到他,不,是她……不!”
助理在黎忻冷淡的目光中一步步朝他靠近,高舉着手臂,瞪大的眼睛裡爬滿血絲:
“你聽到祂的聲音了對麼,你聽到了!”
助理跌跌撞撞的朝前走去,手裡的金絲框眼鏡掉在地上,發出啪的一聲。
“叮……”
那道虛幻的聲音在此刻又一次響起,像是有人貼在耳邊低語。
不過不同于最開始與風鈴相似的清脆,這次的聲音裡帶着一道男女莫辨的模糊聲響。
它似乎察覺到黎忻聽不懂它的話語,在短暫的停頓之後,它居然再次出聲:
“來……”
這一次,這聲音已經和人類的發聲相差無幾,隻不過聲音依舊空靈。
随着“嗡”的一聲,有什麼東西在腦海中接連炸開,帶起沖擊性的漣漪。
明顯不正常的幹擾瞬息間模糊了感官。
黎忻搖晃着後退一步,雖然很快皺眉穩住身形,但此時所有的目光都聚集在他的身上。
“什麼情況?你們聽到什麼了?”劣池察覺到了不對,可他捕捉不到一絲一毫的聲響。
而郁宿珩則意識到了什麼,他快步想要上前,卻被助理攔住了去路。
“别靠近,郁先生。”
助理攔在兩人之間,他的臉不知何時開始潰爛,露出皮下森森白骨。
看到這一幕,劣池的表情蓦的變了。
“我的主人正在和祂挑選的候選者交談。”
不甘,嫉妒,羨慕以及敬仰在助理眼中接連閃過,最終徹底變為了果決:
“相信我,這是崇高的榮耀。”助理看着眼前人彌漫起殺意的藍色眼睛,毫不畏懼的優雅躬身:
“所以還請您,在此靜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