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意的收回視線,黎忻重新看向手裡的資料,繼續補充資料的後半部分:
“然後在兩年前的某天,這位女士受邀參加了儒先生的宴會,因為主題是木偶師後期的作品展,于是便帶着女兒一起出席。”
劣池:“……這不是和我說的一樣。”
絲毫不受影響,黎忻自顧自的說了下去:“那場宴會大概率是一場篩選,他們需要更多的合作者。”
垂眸看着資料下方的标注,黎忻眼底看不出什麼情緒:“這位女士對木偶沒什麼喜好,換句話說,她對整場宴會都沒表現出什麼興趣,隻和幾個可能的合作商進行了交談。但她的女兒明顯不同。”
“她的女兒對這些帶着殘缺美感的東西很感興趣,甚至可以說被深深吸引。”
視線劃過紙葉,黎忻最終看向資料的最後一行:
“然後,那個女孩失蹤了。”
郁宿珩擡了下眼,難得從書裡抽出目光:“失蹤?”
從進這個副本開始,郁宿珩就對這裡的書表現出了明顯的興趣。
黎忻出于好奇簡單翻過,發現大多數都是些被扭曲的童話,藝術含量不高倒是夠獵奇,至于有沒有隐喻就不好說了。
黎忻問過這些書的事,但郁宿珩隻是回答随便看看,臉上看不出什麼情緒。
看了他一眼,黎忻重新看向手裡的資料:“對,失蹤日期是半年前。在她失蹤後她的母親幾乎瘋了。後來有人告訴她儒先生的拍賣會可能有希望,因此這位從不相信玄學的母親就費盡心思的拿到了一張邀請函。”
“聽着像儒先生的自導自演。”郁宿珩起身走過去,彎腰看着黎忻手裡的資料。
視線不由自主的落在他的腰上,黎忻眯了下眼,不由放慢了語速:“雖然很像,但很遺憾,儒先生也不知道她去的去向,不過裡面有個标注值得在意。”
對黎忻赤裸裸的目光一無所知,郁宿珩嗯了一聲:“什麼?”
“優品,值得培養。”黎忻冷笑一聲:“聽着像不像人口販賣的那些老鼠搞出來的說詞?”
郁宿珩沒對此發表什麼評價,隻是淡聲詢問:“裡面這種标簽的有多少?”
“三個,一女兩男。”黎忻将腿上一厚摞資料扔到桌上,抽出另外兩份:“這兩人家的世和穆欣差不太多。一個是戀愛腦,多次為愛自殘。另一個則是典型的花花公子,追求者無數。”
“這兩人中一個眀天要作為賓客參加宴會。至于另一個,那天晚上頂樓養殖場,你們應該已經認識了。”
這笑話實在地獄,不過好在現場也沒什麼正常人,因此連地獄笑話結束的沉默期都沒有。
“所以助理藏起來的大概率就是這兩人之一。”黎忻摸了摸下巴:“不過我傾向于這個小姑娘。”
“為什麼?根據你的小醜轉述,他們那天聽牆角隻聽到了助理一個人的動靜。至于另一個,别說性别,你的布娃娃跟班甚至懷疑那人是個啞巴。”郁宿珩不冷不熱的嘲諷。
“是啊……為什麼?”
黎忻忽然笑起來,随後猝不及防伸手勾住眼前人緊瘦的腰腹,臉貼上微涼的側腰,随後得逞的笑了:
“因為性取向。他對同性有明顯的敵意……所以在選擇時他大概率會傾向于女性。”
毫無預兆的看到這一幕,劣池的世界觀當場炸裂,如坐針氈的恨不得當場消失。
啧了一聲,郁宿珩倒是對這種時不時的突然襲擊麻木了,掙了一下見沒掙開也懶得掙紮。
“當然還有另一點。”成功占到便宜,黎忻心情不錯的眯起眼,悠悠補充:“另一個人已經接手了家族企業,現在同樣是木偶的擁簇者。”
在這種情況下幾乎能杜絕專門來陪助理過家家或者替身的情況,至于其他可能性……
窗外的天色已經徹底暗了下來。
黎忻擡頭看向樓梯上厚重的陰影,不知道在想什麼。
不知過了多久,一道敲門聲突兀的響起,随後助理的身影出現在門外。
他的半邊身子被陰影覆蓋,此時已經再也看不出歇斯底裡的狼狽模樣,聲音恭敬如常:“黎先生,已經确認了明日可以到訪的賓客名單,但有件事需要您做決策。”
對他的出現毫不意外,黎忻随口問道:“什麼?”
助理用公事公辦的語氣說道:“我們目前已經征集了13樣拍品,現在隻剩下我們這邊的拍品還未定下。”
聽到這話,黎忻忍不住笑了:“現在還沒确定下最終要上場的東西?看來這場拍賣會不提供圖冊了。”
“是的。”助理同樣勾唇,隻是那笑裡隐藏着不加掩飾的惡意:“畢竟在帷幕拉開之前,就算已經被選中的東西也可能無法正式登場,不是麼?”
這種挑釁還不足以激怒黎忻,他轉身走到窗邊,毫不在意的随意開口:“記兩件吧。”
助理盯了他片刻,最終冷聲回答:“請我告訴我具體内容和位置,我需要将它們提前存放準備。”
然而黎忻并未被他唬住,甚至垂眸笑了:“沒必要吧。”
“就像你說的,在正式開場之前,誰又知道究竟哪些東西有資格登台?”用助理的話把人堵了回去,黎忻轉身後靠着玻璃,任由深沉的夜色将他籠罩。
注意到助理冰冷的目光,黎忻揚起一個幾乎挑釁的笑,意有所指:
“我期待着明天的拍賣,畢竟有些機會可能隻有一次。”
“不是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