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張皺巴斑駁的醜陋面容印入眼中,蔺初先是被驚到了,緊接着反應過來這是自己她才明白褚斌這是什麼意思。這是褚斌的反擊和羞辱,而在這面容之上,幾顆金屬色的釘子明晃晃的擺在那裡。
“沒事的大小姐,頭部臉部的傷情也是可以治愈的,隻不過考慮到您現在的身份,所以我們沒有替您做決定。”把鏡子遞給蔺初,褚斌繼續補充道:“屏蔽器是難看了一些,但請您諒解這東西是為了阻斷您腦内生物芯片的電波。”
确實,蔺初腦内還有聯邦的微型生物芯片,可以随時定位她的位置。
褚斌見蔺初對此沒有表現出很抗拒的心态有些失望,不過他手裡還有别的底牌,足夠讓眼前的大小姐膈應了,點開自己的光腦。
向來絢麗的頁面一掃往日的花裡胡哨,蔺初在一片黑白之間找到了屬于自己的訃告。褚斌很貼心的幫着蔺初翻閱,讓她看到更多自己葬禮的細節,不同的視頻總有幾個相同的畫面,至少蔺初面無表情的遺像每個視頻裡都會出現。
被一個不算親密友好的人告知了自己的死亡訊息,蔺初已經連一點反應都做不出來了,她眨巴了下眼睛試圖讓自己不要那麼僵硬。
葬禮總是肅穆的,蔺初自己的也不意外,所有人身着黑色的服飾表示哀悼,褚采文憔悴的仿佛世界坍塌了一樣,蔺綦也是恍然的神情,好像整個人被抽空了似的。蔺厭被拍到的樣子看上去就很焦灼,他似乎有什麼不滿想要控訴,視頻沒有拍到聲音,全靠着蔺垚和蔺朝拉着他才沒叫外人看了笑話。
至于蔺初最“信任”的弟弟蔺仲,隻乖乖的待在角落沒有給媒體什麼機會拍到他的正臉。
“我就這麼死了?”褚斌當真是不給蔺初一分鐘停歇的機會,一個個重磅炸彈不斷向她砸來,内心已然是千瘡百孔的蔺初都已經不知道自己面對這種事情該有什麼反應了。
“沒錯,大小姐,如今您的處境不大好。”褚斌說道這裡倒是多了幾分真心,或許是物傷其類的思想占了上風,他看向蔺初的眼神都帶了一絲心疼。
“隻是如今嘛?”蔺初說完這句話就有些後悔了,她感慨是出自本能可褚斌是敵是友如今尚不可知,她不該在他面前暴露更多的訊息。
被蔺初譏嘲時褚斌惱羞,見她自嘲時他又心疼了,卸下所有的敵意,褚斌走近了幾步低着聲音說:“咱們普通人的命運大多就是這樣的,不過就是他們手中一摞摞取之不盡的耗材。”
這句話說完,如同洪水開閘一般,所有的情緒從胸腔之中噴湧而出,蔺初所有的堅強瞬間瓦解,眼眶慢慢泛紅,等淚水蓄滿之時潸然落下。
蔺初是孤獨的,她以往風光的時候就是一匹獨行的孤狼,待她發覺自己已經遊蕩到懸崖峭壁邊,身後更是沒有同類相随。或許歡鳴是個可以信任的,可他出現的太晚,即便彼此的信任慢慢建立了,但他們的境遇、人生軌迹還是不同的。
不管歡鳴真實身份是什麼,他絕對不會像蔺初一樣是個完全沒有機會觸碰異能的普通人。可眼前的褚斌或許是,能這樣站在自己面前大言不慚的給蔺初解答,褚斌一定知道很多,而知道的越多,日子一定會很難過。
“但我應該比你好一點,我的出生沒有把我架的太高,不像你,生為普通人就成了一份罪。”生不逢時大概就是說的蔺初,還在肚子裡的時候就被萬衆矚目,如果蔺初擁有異能,哪怕是垃圾異能或許她現在的處境都會好很多,褚斌說着深深歎了一口氣。
這話幾乎是說到了蔺初的心坎裡,難道是她自己想要出生的嘛?還是她不想要異能,分明一切的一切都不是她能做主的,可從她出生開始,這些都壓到了她頭上。
好在那時候的蔺初尚且年幼,懵懵懂懂過了幾年功德打造計劃就開始實施了,後面蔺初的日子就好過了許多,唯一可惜的是終究還是被蔺初發現了真相。
“你背後是誰?”掉了些眼淚,蔺初緩了緩神,日子終究還得過下去現在不是她認輸放棄的時候。歡鳴不出現,蔺初就知道這幫人有問題,她得盡快搞清楚當下自己的處境。
“我們不是什麼大勢力、大組織,團聚在一起就隻是不甘心白白被人捏在手裡做耗材罷了。”褚斌說到自己的信仰整個人跟籠罩在聖光下般虔誠,“螢火,我們這個組織叫螢火。”
蔺初原本悲傷的情緒一掃而空,她看着虔誠的褚斌覺得對方中二極了,“這名字挺特别的。”
“你也這麼覺得?”褚斌像是得到認同般露出了笑臉,“星星之火可以燎原,哪怕我們都隻是一群沒有異能的普通人,可隻要我們足夠團結,是一定可以給自己搏出一條生路的。”
“那抓我的那群人呢?”螢火這名字挺土的,蔺初不想聽褚斌繼續煽情,趕忙轉移開話題。
這個問題如同觸碰到了褚斌的開關般,他瞬時拉下了臉不屑的說道:“他們管自己叫啟明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