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分裂出來的神識更是一個逃不掉，全部被歡鳴困住。這種情況太詭異了，歡鳴甚至覺得千皮女妖就是第二個乾坤道人，将這樣多的傀儡喂到蔺初嘴裡不過是為了給她堆積功德。

“蔺初？”目之所及已是滿地的傀儡殘骸，周遭一片安靜，失去目标的蔺初站在原地一動不動，歡鳴不知道她現在情況如何，隻能試探着叫她的名字。

沒有回應，歡鳴恨不能扇自己八百個大嘴巴子，叫他得意忘形，居然出了這麼大的差子。蔺初的太陽穴高高凸起，歡鳴看着不斷彙集到蔺初頭部的功德能量心焦不已，他不明白事情為什麼會這樣，也不知道這些能量會帶來什麼樣的後果。

一個個蔺初爆人腦袋的畫面浮現在眼前，歡鳴緊張的牙齒咯咯作響，他不禁開始懷疑這是不是獨屬于蔺初的報應，誰叫這女人總是喜歡幹脆利落的打爆别人的腦袋。

歡鳴不願坐以待斃，他再次嘗試溝通集中在蔺初腦補的功德能量，試圖将它們從那處帶離，可不管他嘗試幾次，這些能量都對他的召喚置之不理。

“闖禍了，闖禍了！”歡鳴急的要哭，他沒想到自己一時的大意居然會帶來這麼嚴重的後果，“初初，你别死！”

歡鳴叫的撕心裂肺，可蔺初聽不到，一地的傀儡殘骸也聽不到，空曠的街道上無一人會回應他。曆史仿佛一個圓圈，昨日的畫面今日重現。眼前人不是記憶中那人的模樣，可歡鳴依舊跟過去一樣，除了眼睜睜的看着，他别無他法。

歡鳴的根基屬性是功德金光，他存在的意義就是壓制一切邪惡力量，也是因為如此，不管環境如何惡劣，歡鳴都不會瘋狂。身為器靈的他永遠不會沉淪，過去歡鳴為自己這一屬性感到驕傲，而今天，他覺得自己很可悲。

一遍遍呼喚蔺初的名字，歡鳴此刻就跟個孩子一樣，孤獨而無助。

現實總是很殘酷，不管歡鳴喊多少次，蔺初都聽不見。此刻的她沉浸在奇妙的感覺裡，大量她不理解、沒見過的東西一股腦闖進她的腦袋裡，被阻斷五感的蔺初幾乎沉溺其中。

一遍遍的呼喚得不到回應，歡鳴也試圖回到蔺初的丹田裡，可無形的屏障拒絕了他的靠近，歡鳴隻能圍着蔺初打轉。而最後，歡鳴将自己的額頭和蔺初貼在一起，無聲的呢喃着：“功德在身，萬魔噤聲！”

至于蔺初本人，她倒是真的什麼都沒想，甚至連自己是誰、此刻在哪裡、前一秒在做什麼都不記得了，她的世界紛亂而駁雜，直到那道聲音的出現：“功德在身，萬魔噤聲！”

旁的聲音也就罷了，這句話蔺初聽得很清楚，這是一個契機。抓住了這一絲的清明，蔺初朝着聲音的方向走去。遠遠的，她看到前方有兩個圓圈，這一幕出現的太突兀，卻也是道指引，牽着蔺初朝那個方向走去。

臌脹的腦袋出現了變故，歡鳴第一時間察覺到，他不敢相信在蔺初身體裡發生的變化，原本以為眼前人會因為這次的意外熬不住，甚至歡鳴都想到了蔺初腦袋爆炸的畫面，可事實上，蔺初非但沒有危險，她的身體才出現了明顯的變化。

那是歡鳴最初認識蔺初時提出的理念：身體功德化！起初這不過是歡鳴提出的一個方向，至今也不曾有過半寸進展，可如今蔺初身體裡所有的功德都朝着眼部湧去，量變引發質變，在歡鳴還在自責的時候，蔺初的眼睛率先完成了功德化的進程。

睜開眼睛，蔺初看到了歡鳴癡呆的模樣，有些納悶他怎麼了：“你傻了？”

“你，你，你。。。。。。”歡鳴哆哆嗦嗦的說不出話，他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這算什麼？他的懊惱、他的悔恨，他以為自己無意識的小錯誤害了蔺初，他自責、他捶胸頓足，他恨不得掐死自己。

可蔺初呢？不需要任何外力的借助，也沒有吃盡苦頭，她的經脈沒有爆裂修複再爆裂，也沒有三天三夜的折磨，修真界那套吃得苦中苦方為人上人的套路半點沒有進行，就簡簡單單的完成了雙眼的功德化？

歡鳴表示不服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