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四晚上沒有晚自習,下午提前一節課放假留給學生們收拾東西,這也算是市一中僅剩的良心了。
黃老師布置的試卷陳霧圓都寫的差不多了,隻有一張半鐘在還沒檢查過。
這幾道題陳霧圓都寫得很順手,給鐘在看或者不看都行。
鐘在這個人心思難猜,脾氣一陣好一陣壞,和他在一起完全是給自己找罪受,但他不參加幫扶陳霧圓就要再找别人搭檔。
這就更麻煩了。
全校數學好語文差的就那幾個,其中大部分人她也不熟,比起來甚至還不如選鐘在呢。
其實陳霧圓本來也不想參加幫扶,思來想去大不了覺得大不了她态度堅決些,最後班主任給她家長打電話詢問意見。
不過多半打不通,陳霧圓的父母都很忙,開會的時候也沒辦法接電話。
陳霧圓想到這覺得問題也不大。
早讀結束後張穎看她在整理筆記,問她整理完能不能給自己拍張照片。
陳霧圓說行,張穎問:“怎麼忽然開始整理筆記了,總複習?”
“給鐘在的,”陳霧圓說:“多少也教了我幾天。”
“哦哦哦,”張穎看着陳霧圓手裡厚厚的筆記紙,咕哝了一句:“你們倆挺禮尚往來的。”
張穎好奇地問:“你們以前不是一個班的嗎,為什麼感覺一點都不熟?”
這個問題從高一開始就有人問過她,問了幾十遍也有了,陳霧圓自己也納悶為什麼,她仔細想想說:“沒說過幾句話,可能他看我不順眼。”
“不可能吧,”張穎不信:“你又不是脾氣差。”
分班之後張穎一直和她坐前後桌,說實話陳霧圓并不算第一眼就好親近的類型。
還記得當時分班第一天,那時候三月份氣溫還低。
她穿着灰色的長袖,坐在課桌前,長發微卷,右手手腕上用的是淺裸色的絲巾了一個蝴蝶結。
溫和禮貌,客氣疏離,這是張穎對她的第一印象。
很長一段時間裡,張穎隻有在傳作業的時候才有機會和她說幾句話,不過要說别人因為她脾氣不好而看她不順眼,這也絕對不可能。
這幾天張穎一直和陳霧圓一起去多媒體教室,兩人也比之前熟悉了一些,張穎忽然想到了什麼說:“你和楚榆星是朋友吧?之前看過她來找你。”
“嗯,”陳霧圓說:“以前熟。”
張穎會問起楚瑜星陳霧圓不意外,楚瑜星雖然在讀美高課程,無論是上課的時間還是地點都和他們這些普高生交際的機會不多。
但楚榆星為人高調,人長得又漂亮,單是在學校裡逛一圈記住她的人就不少。
以前在初中她就很有名,到了高中名氣依舊不減。
特别是她高一追鐘在的時候,轟轟烈烈,每天晚上都來一班門口找他,各種花束換個不停,大幾千的禮物送出去連眼都不眨一下。
當時張穎就在他們隔壁班,知道楚榆星也正常。
張穎看起來對楚榆星頗有微辭,說:“她脾氣超大,鼻孔看人,當時她在走廊上擋着路了,我們班搬東西過去讓她讓一下,她還朝我們翻白眼。”
張穎義憤填膺:“我看她對你們怎麼不這樣,看人下菜碟。”
陳霧圓沒想到張穎會和她吐槽楚榆星,愣了一下。
張穎說的也不一定假,但也不一定就是事實。
楚榆星跟陳霧圓一樣都是家裡的獨生女,但她父母很溺愛楚榆星,要什麼給什麼,因此養成楚榆星的性格比較驕縱任性。
她人不錯,就是脾氣火爆,也容易看不起人,别說是普高生了,平時交際圈裡的少爺也沒少遭她白眼。
楚榆星朝張穎她們翻白眼倒不一定是看不起人,也可能是剛好心煩。
陳霧圓回避這個話題,安撫地說:“可能剛好心煩吧,鐘在那個性格,誰遇到了誰火大。”
“那倒也是,”張穎很認可這一點,她說道:“不過幸好鐘在沒搭理過她,沒收過禮物都要被說傍大款,要是搭理了還不知道要怎麼樣呢?”
上課鈴響,張穎最後說一句:“會不會因為你和楚榆星是朋友,鐘在才和你保持距離的?”
早上第一節課是嚴厲的英語老師的,周圍同學不敢怠慢,匆匆忙忙拉開椅子落座。
拉椅子的撕拉聲和叽叽喳喳的交談聲随着最後一聲“叮叮”的輕快鈴聲結束。
周圍恢複平靜,英語老師踩着高跟鞋進來。
陳霧圓低着頭,頭發拂到身後。
會嗎?
因為她和楚榆星是朋友鐘在看她不順眼?
她以前也懷疑過。
可是這也沒辦法,總不能因為這個似是而非的疑問就公開和楚榆星絕交吧。
陳霧圓在心裡歎了口氣,越發覺得自己的寒假幫扶讓人十分頭疼。
不參加拒絕學校的安排很頭疼,參加了要上課也頭疼,要是和鐘在搭檔就更頭疼了。
第一次想罵學校,什麼抽風的安排?
*
最後一天所有科目的成績都發下來了,這次聯考各學科的試卷都普遍偏難,以往曆史九班語文上一百三的都有四五個,這次隻有陳霧圓一個超高分一百四的。
同時也是年級裡唯一一個高分檔。
語文老師在課上大誇陳霧圓,讓她把自己的作文打成文檔發給她,到時候年級裡要印優秀範文。
語文和其他兩門主課年級榜中午就貼到各個樓層裡了。
然後來找陳霧圓幫扶的人更多了,還有人找到了她們班。
來的人陳霧圓不怎麼認識,戴着眼鏡,身高挺高的,一米八是有了。
他說自己是年紀的第三,這次數學一百四十五,不光數學好,生物也不差,生物不差的同時地理也很好。
對方樂呵呵地直說:“你和我搭檔的話,我買一送四啊,性價比賊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