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鐘在給陳霧圓送過餅幹之後,他們的關系微妙地熟悉了一些。
陳霧圓收了餅幹,但一直沒敢往“鐘在想和她在一起”這種異想天開,匪夷所思的想法靠。
畢竟這句話說出來實在感覺像是陳霧圓發瘋了,在胡言亂語。
她是長得不差,可應該還沒有到讓鐘在這種帥哥bking在開學一周之内就對她一見鐘情,試圖勾搭地步?
而且當時鐘在的名聲很差勁,陳霧圓也不想往這上面猜。
那時候光他手臂上的傷疤就牽扯出一堆情感糾葛,包括但不限于,學姐、純情學妹、上班族美女。
再加上開學時确實有很多女生來班上找他,陳霧圓結合種種迹象,對他的印象就是,感情史很豐富的校霸,或許玩得花。
平心而論,陳霧圓覺得自己招架不住這号人物。
更何況他還打架,雖然當時陳霧圓在餐館門口看到鐘在幫那個女生時她不認為鐘在有錯。
但話又說回來了,也不一定就是對的,随便一次打架就動刀的話太過分了些吧。
陳霧圓一向對感情看的很淡,她對自己高中戀愛不抱有任何期待和想法,遇上了可以試試,遇不上就算了,但無論如何也絕對不可能談個情史豐富,姐姐妹妹一大堆,還是校霸愛打架的人。
就算長得帥也不可以。
可是鐘在自從送了一次餅幹之後也沒有其他動作,陳霧圓雖然對他的用意有所懷疑,但還不敢直截了當,十分自戀地問他“你是不是對我有想法?”
慢慢的,陳霧圓隻當這是一個小插曲,也許,鐘在已經談上了?
事情的轉機出現在一次午飯後。
陳霧圓在食堂吃完飯,然後去放盤子,食堂裡人滿為患,有人撞了她一下,盡管陳霧圓動作快的往旁邊躲,但還是被灑了一身面湯。
對方連聲道歉,陳霧圓趕緊脫了校服外套,拒絕了她要幫自己洗衣服的提議,說了聲沒事,下次當心點就往教室走。
十月末的天氣,再加上剛剛才下過雨,氣溫低,陳霧圓穿着薄短袖坐在教室。
幾個吃完飯回來的女生問她怎麼不穿外套,不冷嗎?
陳霧圓說衣服髒了,反正還有半天就放學了,沒事。
到了午休時間,教室裡關了燈,窗簾都被拉上,同學們都趴在座位上準備睡覺,陳霧圓也打算睡了。
昏暗中,鐘在從旁邊遞給她一件外套,“先穿上,外面冷。”
鐘在的課桌裡始終放着兩件外套,直到下學期聽到有人偶然聊起,陳霧圓才知道這是因為鐘在初中的時候打架頻繁,衣服上難免沾了灰塵或者血迹,所以常備着兩件外套換着穿。
陳霧圓朝他看,不打算接,可是嗓子突然卡殼了一下,沒立即說出拒絕的話。
鐘在把衣服丢給她,平和地解釋:“還沒穿過。”
沒等陳霧圓回答,鐘在朝她點頭緻意,很快就轉過頭睡覺,他每天都睡不夠。
室外的光線經過淡黃色的窗簾的過濾,變得更加柔和,輕輕地籠罩在窗戶邊,陳霧圓隻能看清他模糊的輪廓。
鐘在的外套對陳霧圓來說有點大,衣服上面有股好聞的香味,幹淨清爽。
和傳聞中那個校霸形象不太符合。
陳霧圓穿了外套,到晚上放學,想去超市找找這種味道的洗衣液,把衣服洗好再還給他。
超市的洗衣液在最下面兩排,她半蹲着低頭仔細尋找。
過了沒一會,聽到超市外面有人進來。
先是趙為的大嗓門問:“鐘哥,你要喝什麼?”
鐘在淡淡地回應:“我自己拿。”
飲料區和陳霧圓這裡隔了幾個貨架,她也沒打算起身打招呼。
鐘在衣服上的味道着實有點特别,陳霧圓不僅一時半會想不起來到底什麼香水符合這個味道,連洗衣液也找不到相似的。
她找半天,蹲得腿酸,剛想直起身換個姿勢,頭頂卻響起一道閑散的詢問:“在找什麼?”
陳霧圓扶了下貨架,站起身有點回避地答:“沒找什麼。”
才剛站起來立馬就後悔了——鐘在離她太近了。
本來蹲着的時候還不覺得,陳霧圓直起身後,上部分空間被擠占,距離拉近,兩人幾乎都要緊挨在一起了。
陳霧圓不習慣和别人離的這麼近,但背後是貨架,狹小的空間裡退無可退,她不自然的偏頭,扯了下肩膀滑落的外套。
鐘在注意到她動作了,倒是稍微後退半步,仍然問:”沒找什麼你在這蹲半天?”
他人雖然後退了,可是就鐘在那個身高,再加上說話時習慣性的對比自己矮的人俯身,陳霧圓仍然覺得别扭。
下午那股一直聞到的淺淡香味在此刻變得越發明顯,不容抗拒地包圍在身側。
陳霧圓輕輕皺眉,說:“你能再往後退點嗎?”
鐘在環握了下手腕,這個姿勢他做起來像猛獸獵食前的準備,依言後退。
他剛退半步,陳霧圓整理了下衣領,想往旁邊走幾步和他保持距離。
可是還沒動作,鐘在卻又立即上前,單手扶着貨架,長臂伸展,堵住前路。
陳霧圓下意識地擡頭,鐘在彎腰,湊近她,眼神銳利:“躲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