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在:“……”
他罵了聲艹,皺着眉:“别聽他胡扯,他滿嘴跑火車。”
陳霧圓也沒接話,仔細上藥。
柔軟的發絲從她臉側垂下,落到鐘在的手臂上,很輕,但純在感很強。
一小段栗色的頭發随着她的動作有些輕微的擺動,皮膚上傳來微弱的癢意。
鐘在喉結滾了滾,肌肉緊繃,陳霧圓問:“疼嗎?”
“還可以,”鐘在說。
他偏頭盯着陳霧圓的頸側,略作解釋:“我和王葉南早就有矛盾,沒你什麼事。”
鐘在的手臂上的傷差不多上好藥了,他臉上還有脖頸處也有一些傷口,陳霧圓遲疑了下,見鐘在沒有反應,也就默認他允許了。
她沉默會,點了下頭,說:“嗯,知道了。”
脖頸處的傷還未結痂,陳霧圓拿棉簽沾了碘酒,不太敢用力,輕輕地點在他頸側。
鐘在則偏頭方便她動作。
下颚線清晰利落,鼻骨高挺,脖頸處拉出一條韌勁的線。
也許是頸側的皮膚更加敏感,他呼吸加重。
陳霧圓聽見了,下意識地屏住呼吸,盯了下他的耳尖,又莫名想去看一下他的眼睛。
但距離太近了,陳霧圓不敢動,握着棉簽,緩慢地動作着。
剛搞定一道傷疤,外面忽然有人叫鐘在:“鐘哥!”
陳霧圓手一抖,不由自主地擡眼看向鐘在,卻沒想到鐘在也在看她。
目光相觸,兩人都是一愣。
片刻後鐘在若無其事地垂眼,睫毛投下一圈晦澀的陰影,說道:“臉上的傷不用塗藥了。”
對視那幾秒,陳霧圓的大腦一片空白,氣氛似乎又染上了點不清不楚的尴尬。
陳霧圓嗯了聲,想緩解氣氛,手指折了下塑料棉簽,客氣地問:“那腰上呢?”
“……”
鐘在起身的動作一頓。
??!
不對!不對!我不是這個意思!!
陳霧圓這下真空白住了,她慌忙想解釋,但又不知道從何說起。
鐘在瞥她一眼,見她神情難得發窘,嘴角輕扯,低笑了聲,聲音冷勁,
像是毫不在乎,又像是刻意勾着點什麼。
“幹嘛呢你,剛才沒看夠?”
*
直到剛才叫鐘在的那個人過來和他聊了兩句,很快又走了,宋傑鋒磨磨蹭蹭接完水回來。
鐘在打了輛車,拿起座位上的衣服。
他沒打算穿,這人有時候就是潔癖發作。
先送陳霧圓回去,刷了門禁卡,出租車可以直接到樓下的停車場。
陳霧圓下車前把大衣脫下來。
她之前聽誰說過,鐘在的店在巷子裡,打車過去後還要走一段路。
陳霧圓下車敲了下鐘在這邊的車窗,把衣服給他:“我剛穿一會,你披在身上。”
鐘在手都沒伸,說:“用不着,我穿宋傑鋒的。”
宋傑鋒剛才就在注意着兩人,聞言說:“他不可能穿我的,他嫌棄我。”
前面司機是位中年大叔,說道:“給你你就拿着嘛,你看人家多關心你。”
說了沒兩句,鐘在就煩了,他伸手接下。
陳霧圓下車後司機發動汽車,開往店裡。
宋傑鋒湊過來,說:“她人真不錯啊,大晚上的,還特意來找你。”
陳霧圓的衣服放在他腿上,鐘在也沒有要拿的意思,靠在後座上,問:“你跟她說什麼了?”
宋傑鋒察覺到他話裡的警告,趕緊解釋:“我可什麼都沒說啊,你不讓我說我一個字都沒講!火别撒我頭上,我離你遠點。”
他往旁邊挪挪,看見鐘在沒穿衣服,又開口:“人不是讓你披身上嗎?哎,又冷臉了哥,講兩句好的嘛,我看她對你挺好的。”
鐘在不置可否。
下了車,宋傑鋒話匣打開,說:“人家長得又漂亮,脾氣又好,對你也不錯。能遇到這樣的你就樂呵吧,多大福氣,你好歹理理人家啊!”
鐘在縫針的地方麻藥勁過去了,陣陣疼痛,他拿着陳霧圓的衣服,接話:“行了,沒看着她住的什麼地方,别欠抽了你。”
晶潤華府,和宋傑鋒住的地方隔着一條江,價格天差地别,宋傑鋒聽家長說起過,一平能買他家一個房間了。
宋傑鋒看了眼鐘在手機的衣服,柔軟細膩,内襯處有個logo,依稀記得在哪個商場看見過。
裡面一件衣服的價格基本都在五位數。
宋傑鋒幽幽歎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