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是不聽話亂跑的孩子,林遠忱擔心的要命,如果家裡養的不是哈士奇和阿拉斯加,他估計都要帶狗出來找。
聞泊川來信息後,他等了很久,卻一直不見聞思然過來 。
聞泊川當機立斷:“去醫院 。”
聞思然一個小孩兒跑不了多遠,他一路壓着限速開到醫院,兩人急急推開門進入重症監護區。
果不其然,還沒走近,他們就聽到一陣吵鬧。
聞思然的聲音傳過來,他死死擋在奶奶身前,與聞延正對峙。
“叔叔,”他推開圍上來的聞泾洋,分毫不退的盯着聞延正,說,“爺爺剛進醫院,您就要聽遺囑,這未免也太着急了。”
聞延正也不着急,他越過聞思然看向母親,說:“媽,醫生說的你也聽到了,萬事早做打算,你就簽了這個字吧。”
“我爺爺還沒離世,聽什麼遺囑?”聞思然撥開文件,聞嶽山似乎是預料到現在的情況,他特意交代律師,在他其實之前,沒有他或者妻子的簽字,不得公開遺囑。
聞延正不慌不忙:“媽,您也看到了,現在外面亂的一鍋粥。一天沒有主事人,翠山就多一份風險。”
“現在是說這些的時候嗎叔叔?”聞思然反擊,“叔叔,你在怕什麼。”
他說的尖銳又直白,一句話過去,直怼在聞延正氣管上。
他還沒放學,就從老師那裡知道了這件事,聞思然緊急往家跑,半路接到了奶奶的電話。
“思然,”孫青聲音疲倦,她說,“你一會兒叫你三哥過來。”
聞思然知道聞泊川和聞延正鬧了矛盾,以為是這件事,多嘴一問,才知道是孫青被他叔叔逼着簽字拿爺爺的遺囑。
聽到聞思然的話,先沉不住氣的是聞泾洋,他上前就要去拽聞思然的衣服,嘴裡念念有詞:“這麼多年你吃我家住我家,你不幫忙就算了,還這樣想我爸,你有良心嗎?滾開!”
就在他撲向聞思然的瞬間,聞泊川推門而入,一把抓住他的領子甩回給聞延正。
見到聞泊川過來,聞延正眼皮一跳。
“好大的面子啊聞泊川,”聞延正率先出言諷刺,“長輩住院,還得三請四請你。”
聞泊川沒回答他,他目光沉沉,掃過面前的衆人。
“這個字奶奶簽不了。”聞泊川冷笑一聲,看向聞嶽山的律師,“授權書上條件寫的很清楚,如果聞嶽山先生意外離世或意外失去意識,才可以用我奶奶的簽字拿遺囑,韓律師,你是哪個字不明白?”
韓律師心虛的擦着汗。
“聞泊川,你……”聞延正氣的指着聞泊川的鼻子,但他還沒罵完,護士便匆匆跑來。
“聞嶽山家屬?”她語速飛快,“病人現在情況基本穩定,已經醒了,但還需要靜養和休息,你們不能一窩蜂都過去探望。”
“聞泊川先生和孫青女士是哪位?請跟我來。”
護士點出聞泊川的名字,孫青在聞思然的攙扶下起身,看向聞泊川。
“和我一起去看看爺爺吧,泊川。”孫青疲憊得說。
聞泊川沒有立刻跟上,他伸手去找林遠忱,林遠忱見狀立刻回握住他。
“别擔心我,我和思然就在外面等你。”他輕聲安慰,“去吧。”
聞泊川點點頭,他摩挲着林遠忱的手指,進行了一場短暫的充電。
随後,他盯着聞延正焦躁急切的目光,和孫青一同進入病房。
聞延正看到這一幕,不免着急。
他沒想到老頭還能醒過來。
他看向韓律師,韓律師心虛的低下頭。聞延正冷哼一聲,轉身走向喬蓮。
“你和聞泾洋回家。”他說,“從我的保險箱裡拿一份文件。”
聞延正表情凝重,别有所指的拍拍喬蓮,說:“你知道是哪一個。”
喬蓮愣了下,臉上浮現出意外和驚訝。她沒說什麼,她看了看聞思然和林遠忱,轉身就要離開。
“阿姨。”
就在喬蓮要走的瞬間,她聽到那個omega突然開口。他快步走來,擋在喬蓮面前。
“您去哪裡?”他輕聲問。
另一邊,在病房中,聞嶽山艱難的擡起手,示意孫青過來。
孫青走過去。
腦出血的後遺症在聞嶽山身上格外嚴重,他現在嘴歪眼斜,身體不受控制。他艱難的将什麼東西塞給孫青,孫青盯着那東西看了很久,最終歎了口氣。
“還是走到這一步了嗎?老頭子?”她聲音悲傷無奈,轉身抹了下眼角。
聞嶽山無法回答,他笑了,又哭了,臉上的皺紋擠成一團,滄桑又可笑。
“泊,泊川。”他含糊不清的說,“報,報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