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周後。
宣明希和秦月逃一樣離開病房的時候,林遠忱正窩在床上試圖一口把冰激淩全部塞進嘴裡。聞泊川走出電梯,先對上兩個女孩兒心虛的笑。
他一看這架勢,頓覺大事不妙,拎着保溫桶一路小跑,啪一聲打開病房門。
林遠忱牙齒都快被冰倒了,聽到聲音,他優雅的擦擦嘴角。
“林老師,坦白從寬,你剛剛在吃什麼?”聞泊川問。
林遠忱眼睛都不眨一下的回答:“水果。”
滿屋子都是香草冰激淩的味道,蛋筒的渣渣還挂在林遠忱嘴角,兩人沉默的對視一眼,異常默契的同時動身。
林遠忱身手矯健咻的從床上蹦下來,二話不說就往衛生間跑。聞泊川眼疾手快關上門,堵住了林遠忱的逃生路線。誰知林遠忱一彎腰,推開他的手臂鑽了過去。
聞泊川顧忌他脖子上纏的那一圈厚厚的紗布,沒敢抓他,眼睜睜看着林遠忱像大錘般靈巧的逃進衛生間。
砰。
木門砸在距離聞泊川鼻尖兩毫米不到的地方。
很好。
對于聞泊川來說,把林遠忱養的健健康康活潑快樂是他畢生的目标,但把林遠忱養成大錘人型體是他萬萬不願意看到的。
“林遠忱!”聞泊川敲着門,“你是不是偷吃冰激淩了?你剛做完手術,現在喝得藥得忌口。”
林遠忱靠在門闆上,大喊:“那個藥隻用喝三天,昨天就喝完了!”
“你的傷口不恢複了?”聞泊川反駁道,“梁醫生說了,忌寒涼,少吃發物,别吃油炸,我中午就在床底下發現炸雞盒子了!”
林遠忱沉默不語,默默将口袋裡的小袋膨化食品藏在刷牙杯裡。
“快出來,”聞泊川說,“你是不是沒穿襪子,一會兒着涼了你又要喝藥的啊。就是你說的那個喝起來像是把陳年樹根和冰美式煮在一起的藥。”
林遠忱又把口袋裡的袋裝棉花糖塞進了聞泊川的刷牙杯。
聞泊川聽着病房裡一陣窸窸窣窣,猜到這人估計正在拼命掩蓋罪證,也不着急了。他抱臂站在門外,眯起眼睛,拿出自己的殺手锏。
“我去找梁醫生了,我要告訴她你今天沒有遵循醫囑,為了保險起見,昨天那個藥我們再喝一天……”
話沒說完,門猛地打開。
“噓噓噓噓噓……”林遠忱撞進聞泊川懷裡,擡手捏住他薄薄的嘴唇。
“小嘴巴,閉起來。”林遠忱是真被喝怕了,他做完手術這兩天每天都在擔心自己的各項數據,生怕有哪項不合格還在繼續喝藥。
聞泊川笑眯眯的看着他,輕松将人托起帶到病床上。
系統的事情過去後,聞泊川将整個設備上交了警方,作為聞延正夥同外星不明生物違法亂紀的證據。現在聞延正的案子被警方移交上級部門,東西送過去,對方派了一個小隊過來接收。為首的男人看上去三十出頭的樣子,長着一雙狐狸眼,笑起來的樣子感覺智商能有兩個聞思然。
他們的制服和普通警察略有區别,一枚銀質徽章别在胸前。
察覺到聞泊川的目光,男人主動介紹道:“聞先生,您好,我是來自非正常事務部的調查官,工作性質原因,我就不進行自我介紹了,我代表我部全體感謝您的配合。”
那天從公司離開後,聞泊川直接帶林遠忱做了個全身檢查,醫生說他沒什麼大事,腺體恢複的也不錯,索性就直接住院準備修複手術了。聞泊川這段時間又開始醫院公司兩頭跑,今天出來,就是因為這位特殊部門的警官聯系他。
“我的義務。”聞泊川和他簡短的握手,“我母親的案子……”
“正在調查中,請您放心。”男人說,“調查結束後,我們會第一時間通知您。不過,本案不會對外公布,以免引起社會恐慌,到時候您需要同我們簽訂一份保密協議,沒問題吧,聞先生?”
聞泊川皺起眉,問:“那他的量刑呢?”
“這個我倒可以和您保證,”男人表情嚴肅下來,“最差的結果,是他在監獄裡待到老死。好一點的,估計在兩年内他會被執行。”
聞泊川點點頭。
陳年的真相終于被揭開了一角,那天回家之前,聞泊川帶了一束白玫瑰,放在了郊外小路的一個陳舊長椅上。
母親葬在蘇城,這裡曾是她上學時期常來散心的地方。聽說就是在這路的盡頭,她對偶然相遇的聞延正一見鐘情。後來的聯姻,結婚,懷孕,那一絲心動消散在每一個争吵的傍晚。
她不是耽于情愛的人,很快便收拾好情緒,繼續拿出昂揚的鬥志,死死守護自己的利益。
晚風吹過,帶起一片潔白的花瓣,擦過聞泊川的臉頰。
“我改天再去蘇城看您,”聞泊川望着夕陽,輕聲道,“帶着我的愛人一起。”
……
晚飯後,林遠忱拿出電腦。
《森林之夜》的進度比他預計的要更快一些,小組一緻同意再加一段劇情,在寒假前完成,過完年回來,他們就專心優化,争取交上一份完美的答卷。小組的新設備測試約在年後第一周,時間足夠充裕,因此林遠忱有時間做一些自己的事情。
“在幹什麼?”聞泊川端着一盤切好的水果過來,喂給他一塊蘋果。
林遠忱叼走,不滿的皺起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