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遊戲,”他嚼嚼嚼,“酸,我要吃青提。”
“青提也是酸的,”聞泊川放下果盤,“吃點梨吧,應季的水果會更甜一點。”
“嗯。”林遠忱眼睛盯着屏幕,突然轉頭看向聞泊川。
“畢業後,我不太想進羚羊工作。”他說。
聞泊川對此不意外,他輕輕嗯了一聲,對林老師想要單幹的想法表示了贊同。
“需要我贊助什麼?”聞泊川問。
林遠忱笑着轉過頭:“不用你贊助什麼,我有比賽的獎金,還有這些年存的錢。以前我總想通過考學遠離我的家,現在想想,有點天真了。”
“自己不強大起來,總想着逃避的話,去哪裡都會再被當做籌碼交易。”他說,“所以我想借着這次比賽,給自己一個靠山。”
聞泊川笑望着他。
暖黃的燈光落在他臉上,像是有了一層柔光濾鏡,好看的好要命。林遠忱忍不住湊過去,和他交換了一個蘋果味的吻。
推拉之間,林遠忱呼吸急促,倒在床鋪中摟住聞泊川的脖子。他臉頰绯紅,望向聞泊川的眼中帶着些水汽。
“等你考完期末,我帶你去蘇城。”聞泊川聲音有點啞,“去見見家長,然後……”
他頓了頓,垂下眼睛,在林遠忱後頸的紗布上摩挲着,意有所指。
林遠忱彎彎眼睛。
“久等了?”
他擡手,像是勾着尾巴的小貓蹭過人的手臂那樣,用手指劃過聞泊川的下巴。聞泊川笑起來,抓住他的手指,反問:“招惹我?我記賬了。”
“NONO不要這樣,”林遠忱立刻抽回手,鑽出他的懷抱,拿出手機煞有其事的朗讀,“聞泊川先生,你在三天前我進手術室之前向我鄭重的承諾過,堅定學習五好Alpha守則,啊!你幹什麼?”
聞泊川搶過手機。
“我拿一點沒做到,你看看,好廚藝,今天的晚飯不好吃嗎?好形象,我不好看嗎?不好看幹嘛親我,哎哎哎我錯了,你看你看,好脾氣我也做到了吧,啊别拽頭發,秃了你帶我出去多沒面子,哎呦!”
林遠忱松開手,笑着把聞泊川推下床。
“我要吃草莓,秦月今天帶來了一盒,就在那邊。”林遠忱說。
“好嘞。”聞泊川順手在果籃裡撿了兩個橘子出來,“哎,我還會做小桔燈,你把這倆橘子吃了我給你做一個……”
他剛轉身,就和林遠忱一起對上了站在門口的夏兆興與林曉雅。
夏兆興的目光在兩人之間反複遊移:“你們……”
好久不見父母,林遠忱收斂神情,主動将人請了進來。
他神情自然,倒是夏兆興和林曉雅顯得有些局促。
見到兩人頻頻看向聞泊川的視線,林遠忱覺得他們是有話對自己說,他看向聞泊川。
聞泊川了然,拎着水果出去,出門前他晃了晃手機,示意林遠忱有事叫自己。
病房門關上,空氣一時間凝滞下來。
這一次,還是林曉雅率先打破沉默。
“修複手術還順利嗎?”林曉雅姿态放下,“我們其實一直想來看看你,但又怕你不想我們,就拖到了現在,對不起啊,忱忱。”
“沒關系,”林遠忱現在已經不在乎這些了,“我恢複的挺好,你們有什麼事嗎?”
林曉雅看向夏兆興,見到丈夫閃避的視線,她眼中劃過一絲不滿,又楞壓下去,苦笑一聲,望向林遠忱。
“沒事,就是過來看看。”林曉雅停頓片刻。
林遠忱本以為她想和自己說夏子信的事情,要他幫幫夏子信,或者請求原諒。但都不是,林曉雅猶豫片刻,又看向門外,似是确認了什麼,壓低聲音對他說:“你過得好嗎?”
“我聽說,聞泊川的父親,進去了,”林曉雅低聲道,“他的公司快不行了,翠山那邊,情況也沒有太好。我聽說,聞延正涉嫌謀殺兄長和父親。聞延正大伯家那個孩子是不是一直和你住在一起,你要是夾在中間難辦,就回來,爸爸媽媽會支持你的。”
林曉雅看向他的眼神中頭一次戴上了真摯二字。
他搖了搖頭。
林曉雅卻有些急,她說:“那你要和聞泊川一起過苦日子嗎?我聽說正遠快要被收購了,沒了翠山和正遠,你們的生活水平怎麼保證?”
“我能自己養活自己,聞泊川也不是靠正遠和翠山活到現在。”林遠忱反駁。
“忱忱,你聽我說完,”林曉雅說,“我們這次真沒别的意思。我隻說了,家裡在甯城的廠子買了,去還了小信的賭債。我,我也不打算繼續待在甯城了。家裡在北邊還剩兩個廠子,我們準備搬走了。”
林遠忱微微皺眉。
林曉雅上前握住他的手,問:“你想不想和我們一起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