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忽然想起她和司晏在彩樓相遇,繼而引發的一些事情在書裡是不存在的,隻有女主和男主初見,書裡洋洋灑灑地着重筆墨描寫二人是如何一見鐘情。
那她和司晏的那些交往算什麼?司晏同她說的那些話又算什麼?算她自作多情嗎?
身上冷得可怕,猶如墜入冰窖。
南薇語臉色蒼白如紙,她細細回想,心裡冒出一個大膽的猜測。
因為她穿書了,變成了原書中的惡毒女配南薇語,可她絲毫沒有去争去搶的意思,所以劇情故意讓她和司晏相遇在女主之前。
若是她因此對司晏心生愛慕,待到姜挽月出現後,司晏移情别戀,那她自然就會走上原來的劇情,變成那個惡毒的女配。
她萬萬沒有想到冥冥之中竟然會有一隻手操控着一切。
可是她再次讓背後的力量失望了,她,南薇語,絕不會傾慕穆王司晏。
“阿語。”
耳畔傳來熟悉的聲音,她思緒回攏,回首見到嶽聞舟,揚笑招呼他坐下。
“阿語你無恙吧?怎麼臉色這樣難看?”
嶽聞舟伸手想要觸摸她的臉,南薇語瞳孔一震,猛地回想起來曾經做過的一個夢,再複看司晏和鄧遠,兩道身影與她夢境裡的重疊在一起,模糊的輪廓漸漸清晰。
她抿了抿嘴,纖長的手指纏握在一處,仍止不住微微顫抖。
真是可笑至極,就連在自己的夢裡,那股神秘的力量都不曾放過她。
怪她心大,忘性也大,一些蛛絲馬迹早就擺在她面前,她卻完全忽略了。
她定定地看着嶽聞舟,這個小時候最要好的夥伴,她又豈會如夢裡一般為了自己活命而害死他呢?
她搖頭冷笑不止,第一次對這樣的劇情感到深深的厭惡。
身為配角,就隻能成為男女主修成正果的踏腳石嗎?哪怕她根本不想摻和其中,隻想好好活着。
這種命運,恕她不認。
“阿語?”嶽聞舟疑惑不安地看着她。
“小胖子,我不會害你的。”
聞言,嶽聞舟心頭一震,卻是不信地問道:“阿語在說什麼?”
南薇語此時已然恢複平靜,笑笑說道:“沒什麼。”
“去看看阿昭怎麼還沒來?”回頭對采月吩咐。
擡眼就見楚雲昭的身影出現在樓道口處。
她笑着朝他招手,這一幕落在嶽聞舟眼裡,刺得他眼裡一痛。
“聞舟,别來無恙。”
楚雲昭朝他拱了拱手。
“雲昭。”
嶽聞舟起身抱拳。
二人互相寒暄着相請入座。
“這麼多年不見,聞舟變了副模樣,若是在人群中遇見,我怕是要認不出了。”
他落落大方的态度,反觀嶽聞舟有幾分拘謹。
“雲昭也變了,芝蘭玉樹,風度翩翩,也不知哪家小娘子有幸得雲昭為夫婿?”
“聞舟說笑了。”楚雲昭随和地笑了笑。
南薇語一面給他斟茶,一面接了嶽聞舟的話頭,“還說雲昭呢?你呢?嶽伯伯和伯母一定給你定親了吧?也不叫嫂子來給我瞧瞧。”
嶽聞舟面上悄然變色,正要說話,一道陰影當頭罩下,他還未及回頭,就聽身後傳來清冽之聲。
“倒是巧。”
涼涼的三個字猶若清風挾着水汽拂面而過。
南薇語看着出現在眼前的司晏,和跟在他身後的姜挽月,面色微不可查的變了變。
“見過穆王。”
三人一同起身行禮。
“免禮。”
司晏看了眼空着的位置,劍眉微凝,也不知道在想什麼?
“相請不如偶遇,本王與三位拼個桌?”一面說一面撩袍坐了下去。
“姜小姐坐。”
他仿佛東道主一般招呼姜挽月同坐。
“臣女恭敬不如從命。”姜挽月莞爾一笑,随即坐在了司晏身旁。
南薇語好奇的目光在二人臉上流轉,郎才女貌,好一對璧人。
“聽聞穆王十三歲便随父上陣殺敵,立下赫赫軍功,實乃我大曆兒郎之楷模,今日有幸得見,臣敬您一杯。”
自古不論男女皆崇拜英雄,嶽聞舟自然也不例外。
他舉杯緻敬,司晏神色淡淡,“員外郎說笑了,本王這點微末功夫不值一提。”
“王爺太過謙虛……”
看着二人俨然至交好友的模樣,南薇語暗暗咂舌,腹诽着她認識的穆王司晏可不是眼前這個樣子。
“廿五那日,良王邀請本王到長鳴山狩獵,諸位若是閑暇,不如一起?”
“如此便叨擾了。”嶽聞舟欣然領受。
南薇語沒理會二人談話,夾起一塊鹿肉放到楚雲昭碗裡,笑着說道:“阿昭嘗嘗這個看好不好吃。”
“阿語也吃。”楚雲昭也夾了一筷子鲋魚至她碗裡。
司晏輕瞥她一眼,嘴角彎起一抹似有若無的弧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