飯至一半,司晏告辭離去。
他一去,姜挽月也借口有事離開。
一下子去了兩人,餘下的三人方覺自在了些。
夜色微涼,嶽聞舟正要吩咐小厮取來鬥篷給南薇語,話還沒出口,回頭就見楚雲昭将自己的鬥篷給南薇語披上。
“我坐馬車來的,不需要這個。”
南薇語婉拒他好意,楚雲昭溫柔笑了笑,語氣卻很堅決,“夜裡涼,阿語别凍着了。”
見到二人親密的樣子,嶽聞舟心頭猶如被什麼東西撕扯着又疼又難受。
南薇語知他性子,也不再推辭。
她搭着采月的手上了馬車,才剛掀開簾子,月光照進車廂裡,司晏穩如泰山地坐着朝她看過來,目光一觸,她腳步頓住,沒忍住詫異往後退了半步。
“小姐怎麼了?”采月疑惑地問。
南薇語慌忙扯住簾子遮住采月的視線。
此時,正要翻身上馬的楚雲昭和嶽聞舟聽到動靜齊刷刷地回頭看她。
“沒事。”南薇語穩住思緒,示意采月坐在外頭。
她掀簾走入,神色冷淡。
“王爺躲在這裡做什麼?”
她話才出口,腰間一緊,人已落入司晏懷裡。
一聲驚呼險些出口,在嗓子眼裡讓她狠狠咽了回去。
外頭跟着楚雲昭和嶽聞舟,她不敢發出一聲,隻能惡狠狠地瞪着司晏。
“王爺自重。”她咬牙警告。
話沒說完,攏在腰間的手緊了緊,她被迫栽了過去,雙手使力抵在司晏胸膛。
“方才人多,本王有許多話沒來得及跟南小姐說。”他聲音低沉,在南薇語耳畔環繞。
“王爺想要說什麼?”南薇語面露疑色。
“南小姐使了什麼咒術?不論男女都為你迷了心智。”他語氣嘲諷之意甚濃。
南薇語心頭一緊,想辯解卻無處可辨。
“南小姐不要以為仗着美貌就可以把所有人玩弄于股掌之間,恃美行兇在本王這裡可行不通。”他語氣冷得恍若刺骨寒風,直直鑽入南薇語的四肢百骸。
果然他口中所說的“男女”不包括他自己在内。
南薇語哂笑一聲,“王爺說這話可有意思了。”
她用自己慣常說的話來回敬他,他眉頭緊鎖,不置一詞。
她掙紮着想從他腿上挪開,司晏卻牢牢箍緊她。
“王爺此舉實在無禮。”南薇語羞惱得面紅耳赤。
她又不是取悅客人的青樓女子,他憑什麼次次對她動手動腳的?
她怒目咬唇的樣子實在是倔強又可憐,司晏按捺住旖旎的心思,哂笑着開了口。
“南小姐不承認也無妨,自搶了南小姐的繡球,本王就已經認定南小姐做本王的妻子。”
南薇語震驚地瞪他,本以為自己早已經把話說清楚了,沒曾想他竟然沒把自己的話當回事。
“既如此,王爺怎不去跟我父親提親?”南薇語存了幾分試探的心思。
“你道本王不敢?”
四目相對,南薇語轉瞬敗下陣來。
她抿了抿唇,悠悠說道:“王爺本就不是真心喜歡我,卻又屢屢糾纏是何居心?”
“南小姐要本王剖心自證?”他眼裡溢出一抹戲谑。
“那位姜小姐……”
話說一半,也算給彼此留了臉。
“那位員外郎……”
司晏同樣學着她話說一半留一半。
“我絕無攀附王爺之心,王爺切莫誤會。”
南薇語不想再卷進他與姜挽月之間的是是非非,如今“女主”已經回來,她這個“女配”也該退下來,不要礙了“男女主”的眼才是。
“本王也隻是覺得南小姐适合做穆王府的女主人,别無他意。”他神色淡漠,仿佛剛剛表白心迹之人與他無關。
南薇語面上一僵,喃喃出口,“隻是适合?”
實話雖然傷人,也讓南薇語認清了事實,所以她隻是适合,姜挽月才是放在心尖上的那個人嗎?
“南小姐身嬌體軟,給本王暖/床也不差。”
談笑間将南薇語氣得渾身顫抖。
正要回敬他,簾子外頭傳來采月的聲音,“小姐到了。”
南薇語想掙開他,他摟住不放,在她耳邊低語,“狩獵那日,本王教南小姐騎馬射箭。”
“臣女對此不感興趣。”南薇語冷冷地回敬。
“日後南小姐随本王回北朔,總要學的。”他随手理了理南薇語散落的鬓發,一副大發善心的樣子。
南薇語不願再與他争辯,掙離了他,急忙忙掀簾走了出去。
下了馬車,她心頭抑抑難消,回首對車夫叮囑,“南山,馬車髒了,你待會兒記得洗洗。”
風中似乎裹挾着司晏一聲輕笑吹了過來,南薇語也不管他,同楚雲昭和嶽聞舟告辭後匆匆入了府。